生命神殿大肆搜寻玩家,永恒教会没道理干看着。上回自己和忒斯特的表现太非凡,那两人估计瞧出了玩家味儿,这才出手试探。
“一起去吧,有人救人,有畜生抓畜生。”诺尔拿出《菜谱大全》。
忒斯特笑出了声:“我喜欢这个说法。”
……
“等那家伙现身,我还得谢谢他。”
到了坐标位置,诺尔冲脚下的蘑菇圈扬起眉毛,“我正愁着怎么找这个副本呢,他倒先帮我们找到了。诺尔和忒斯特对视一眼。
“您好,外面太冷了,我们可以在这里借住吗?”
忒斯特主动前去敲门,带着鼻音的声音格外有说服力,“我们会付钱的。”
猎人在设定上不会拒绝玩家的要求,但考虑到通关奖励与好感度有关,他们还是很谨慎。
门开了道缝,屋内的热气扑面而来,一张老人的脸伴随火光出现。
猎人看起来得有七十岁,微胖,脸上的皱纹刀刻一样深。他的灰白乱发垂到肩膀,留着把大胡子,显得有些邋遢。
驼鹿皮和熊皮包裹着猎人的身体,冒着肉汤和油脂的气味。看得出猎人身体曾经结实,以至于衰老也没能带走他挺直的脊背。
他漠然地看着门口两人。大概半分钟过去,他才从门前让开。
“亨特。”他指指自己,瓮声瓮气地说。他的舌头有些笨拙,像是很久没跟人讲过话。
“忒斯特,诺尔。”忒斯特干脆地指指自己和诺尔,顺便瞥了眼室内情况。
木屋结构简单,只有一个房间,胜在空间宽敞。
壁炉上煮着汤,白色热气穿过壁炉上方的鹿头骨。壁炉旁放着把粗糙椅子,两步外就是圆形餐桌。墙壁的木架上摆着瓶瓶罐罐,粗陶在火光中闪着温润的色彩。
猎人的床铺和长桌各占了一个角落。长桌上堆满乱七八糟的杂物,看得出屋主不喜欢读写。
忒斯特瞬间确定了几个利于战斗的角落,随后他看向猎人,礼貌地微笑:“我们在长桌边打地铺,绝不会吵到您。”
猎人敷衍地嗯了声,坐去壁炉前:“汤在锅里,自己盛,仅限这次。我不要你们的钱,别再指望我给你们弄吃的。”
“我们能不能换您的东西?”诺尔没看那锅汤,“当然,不是用钱。我们有糖和调味料。”
“我这可没有什么好东西。”猎人头也不抬。
诺尔走向堆满杂物的长桌,从某个不起眼的角落拿起一把拆信刀:“我们出来得急,很多小东西没带。如果您不介意……”
“那玩意儿五十年没用过了,随便你。”老猎人斜了他一眼,“盐或糖,看着给点。”
忒斯特两样都包了些,放在了壁炉边的木架上。随即他快步回到诺尔身边,观察那把拆信刀。
它有着深褐色木柄,黄铜色的纤细刀身。刀身带着漂亮的曲线,可惜颜色黯淡,沾着去不掉的污渍残余。
【噩耗:一把破旧的拆信刀,只会拆出坏消息。使用者刺伤目标后,强制解除使用者与目标间的所有系统关联。※可长期使用,小心损坏】
忒斯特顿悟:“这该不会是……”
【就是你想的那个。】诺尔用思维回答,【我们可以用它快速离婚。】
比起“噩耗”,他更喜欢叫它“黑名单”。
【我还以为要完成什么了不得的挑战,艰难地获取奖励……这就完啦?】忒斯特啧啧称奇。
诺尔微笑:【正常人可以正常解散队伍、
正常离婚,一般用不到这么冷门的东西。它的价值其实不算大。】
忒斯特假装没听见。
诺尔把拆信刀收进挎包,永恒教徒极有可能在附近虎视眈眈,他可不想现在就和忒斯特解除队友关系。
……
一夜无事。
唯一的“异常”,大概是夜晚努力远离诺尔的忒斯特。夏天还好,他们从容地挨着睡。气温一低,忒斯特每次碰到透心凉的诺尔,整个人都要激灵一下。
诺尔无奈,他后半夜干脆起了床,去桌边琢磨新魔法。
在此期间,老猎人亨特对两人极其冷淡。“当成空气”都是较为礼貌的说法。哪怕诺尔和忒斯特好声好气提问,十次里他最多答个一两次,声音还咕咕哝哝,让人听不真切。
就算系统随机生成人物,任务npc的脾气有必要这么臭吗?诺尔想不通。
天刚亮,他俩就被老猎人赶出了木屋。
“弄头鹿,再不济也要四只野鸡野鸭,滚吧。”猎人说。
门板在忒斯特面前嘭地关上,他的长发都被风吹得散了散。
“哇。”忒斯特感慨,“我还以为自己的性格够差了,真是人外有人。”
“走吧,正好探探周围的情况。”诺尔说,“如果能打到点大型动物,你还能做个毛围脖。”
“永恒教徒算不算大型动物?”忒斯特嘟囔着跟上。
诺尔望向天空,没接这个可怕的话题。
大雪像是要下到世界末日。猎人脾气差归脾气差,还是借给了他们雪地靴。忒斯特有野外生存经验,而诺尔有【聆听】和【嗅闻】,借着结实轻便的靴子,他们很快发现了猎物。
但他们一致决定再走远点,多探索些地方——
“附近好像没有别的人家。”岩洞口,忒斯特在火上烤着野鸡,火光把他的发丝映成金红色。
野鸡很肥,金黄的油脂不时落入火舌,噼噼啪啪激起火星。忒斯特简单撒了点盐和碎香草,再烤两个地薯,就是一顿完美的饭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