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以沐主动走上前去,礼貌的跟人打招呼,“爷爷,您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她逢人爱笑的习惯一直没变,笑起来又乖又讨喜,谁见了都很难不喜欢。
年老爷子说:“年纪大了,走错回家的方向了。”
“您还记得地址吗?记得的话,我打车送您回家吧?”
年老爷子摆了摆手,“我都记得,女仔不用担心。”
颜以沐松了口气,重新笑起来,“爷爷您普通话真好。”
老一辈的广粤人,没受过普通话的教育,很多都还是只会说粤语,遇到有些阿公阿婆,对于不会粤语的颜以沐来说交流起来很费劲。但这个老爷爷讲起普通话来,一点粤港的口音都没有,中气十足又标准,让她忍不住夸了一句。
年老爷子摸了摸拐杖的把手,没说话,转而把目光落在那片土地上,“你在种花?”
“嗯,正在种,就是不太会。”
“我刚才误打误撞走进来的时候,看见前面的玫瑰花都开的挺好的,你怎么想着在这栋荒废的楼院又种?”年老爷子慢条斯理,“我看这原本的土地成色都不好,想种出花来,难。”
“是啊,我也知道难,可是我希望我喜欢的人能解开心结。”提到喜欢的人,女孩的鹿眸都变得亮晶晶的,“如果烧焦的土地里都能开出玫瑰花,我希望过去的事情也能在他心里翻篇。”
白蔷薇是年鹤声亲手烧的,粉玫瑰是颜以沐亲手种的。
女孩在用她直白又笨拙的方式,将喜欢男孩曾经经历过的伤痛抹去,让这里变得焕然一新,解开他心里多年的结,开启新的篇章。
年老爷子若有所思。
对外人一下子说了太多,颜以沐有点不好意思,“您要喝茶吗?我们在那边准备了下午茶。”
体力劳作,茶水和甜品都被放在一边候着。
年老爷子摆了摆手,“我得回家了。”
“您还记得路吗?要不然我送您?”
“不用了。”年老爷子临走前,又补上一句:“女仔,等你的玫瑰花开了记得告诉我一声。”
颜以沐点头说好,等人走之后她突然反应过来,她都没有留那个老爷爷的联系方式,就算花开了,她又怎么能联系到呢?
她转头问身边的佣人,“刚才的老爷爷,你们认识吗?”
佣人连连摇头,“不认识。”
老爷子都让他们闭嘴了,他们还怎么敢说。
“好吧。”颜以沐还以为他是年鹤声的客人呢。
她搜完教程,继续蹲在小土包前翻土播种。
人虽然多,但架不住这片地实在是大,他们弄了一下午也没种多少。
颜以沐手上都被磨出了水泡,挺疼的,但她怕年鹤声晚上会来看见起疑,让佣人给她找了副白蕾丝手套戴上。
他们在年鹤声回家之前停工,大家都默契的守口如瓶。
年鹤声到家后,一眼看见软在沙发上蔫蔫的颜以沐,身上穿了条小洋裙,手上还戴着配套的洋风手套。
“今天出去了?”
做戏要做足,蕾丝手套一定要陪小洋裙才能不让年鹤声起疑。
颜以沐点头,年鹤声坐到她身边将她捞起来,“逛街了?”
颜以沐含糊的嗯了一声。
“所以才一下午既没回我微信,也没回我电话?”
颜以沐累的手臂发酸,根本没有精力去看手机,“我逛街太累了。”
“没买东西?”
“没有喜欢的。”
年鹤声盯着她的脸若有所思,“明天我让吴重去给你开张副卡。”
颜以沐哭笑不得,“年鹤声,我又没管你要钱。”
“是我自愿赠予的。”
颜以沐一愣,随即把头靠在他肩头,笑着问:“那请问年总,你副卡的额度是多少啊?”
“你拿到手后,试试就知道了。”
“你不怕我刷爆?”
年鹤声握住颜以沐的手,“我的副卡,不会有刷爆的那天。”
他说完便要习惯性的将颜以沐的小手圈在掌心里,五指还没收拢,她便迅速的收了回去,还坐直了身子。
年鹤声不咸不淡的看颜以沐一眼,明明没什么情绪,但颜以沐竟然还是读懂了他的眼神。
收了他的副卡,手都不给牵一下。
颜以沐用手臂挽住年鹤声胳膊,避开了掌心,转移话题,“今天家里来了个穿唐装的老爷爷,他说他是走错地方了,年鹤声你认识吗?”
年鹤声不用想都知道是谁,“他和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普通闲谈了几句,然后他就回家了。”
颜以沐话音刚落,年鹤声手机便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是年家老宅的号码。
自从年丞去世之后,这还是年家老宅第一次给年鹤声打来电话。
年鹤声当着颜以沐的面接起,叫了声阿爷之后,便不再说话。
一通电话沉寂了足有半分钟,才传出年老爷子的声音,“打算什么时候把女朋友带回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