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李渊拄着一根拐杖来了,如今的李渊,已经是风烛残年。他的脸上,已经是有了老年斑,背脊都佝偻着。
李世民直接赐座,李渊坐下后,看向李世民道:“皇帝召我来,可是有什么事?”
李世民直接说了杜启威胁的事情。
李渊听完后道:“你如今说杜启威胁你,那么你,为什么要抓捕夏国的商人?”
对于外界的消息,李渊如今是不闻不问的。自从把手中的棋子,全部交给了李世民,李渊就不曾过问事情。尤其是这几年内,李渊本身更是苍老了太多太多,也已经没有精力去管这些事情,整日里都是呆在宫中。
尤其是去年寒冬,他数次发病,近乎是已经撑不住。好在最后,李渊又熬了过来,只不过李渊本身,却知道自己恐怕是时日无多,最多只有一两年的时间了。
李世民听着李渊的询问,心头却是叹息道:“因为李孝恭自长安消失,也是杜启的人带走的。这个长安中,杜启要带走苏定方的家眷,那就带走苏定方的家眷;要带走李靖的家眷,也是直接就带走李靖的家眷。如今,连李孝恭一家人也带走。所以朕把夏国的商人抓起来,一一提审,要查出杜启的眼线,把杜启安插在长安的眼线一网打尽。”
李渊再度道:“如今你拿下了杜启的眼线吗?”
李世民道:“还未有发现。”
李渊沉声道:“既然是没有发现,何必要一直继续抓人。而且抓了的人,为什么不释放。提审是可以,问题是这提审
的方式,却是不应该如此暴利啊!皇帝,你做事情,以往不是这么毛毛躁躁的,怎么这一次涉及到李孝恭的事情,确实如此的急躁。”
这一刻的李渊,有些恨铁不成钢。
李世民很不错。
堪称明君。
可是李世民涉及到杜启,事情就不好处理,仿佛失去了理智一样。
李渊的声音很是沙哑,但传入了李世民的心中,却是仿佛有晨钟暮鼓敲响一样,使得李世民心头一颤。他内心也是回想自己对于夏国商人的处置,的确是抓捕的所有夏国商人,暂时都是羁押起来的。之所以把所有的人羁押起来,其目的是为了断绝杜启的眼线。
所谓宁可杀错,不可放过便是如此。
故而演变到如今的局势。
李渊说了一番话后,因为情绪有些激动,以至于呼吸都有些急促。他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又继续道:“皇帝,按照朕的处理方法,其实就很简单,眼下大唐和夏国交战,大唐处在不利的地位,所以大唐方面便主动示弱。”
“等到大唐有了足够的实力,再行报复不迟。昔年文景之治,灿然文风,更是为大汉崛起奠定基础。可事实上,汉文帝、汉景帝时受到的委屈少吗?”
“一点都不少,两人所承受的委屈太多太多,不仅是来自国内的压力,还有来自外部匈奴的压力。远的不说了,就说这大唐刚建立时,天下群雄割据,而北方突厥又是强横无匹,铁骑纵横无人能挡。”
李渊说道:“在这一前提下,大唐是极为不容易的。也就是到了你这时候,大唐才平了北方的突厥,稳定了内部局势。所以老夫的观点,你先释放夏国的商人,主动向夏国示弱。另外,杜启拿下了沙州、瓜州两地,就把这两地让给杜启,和夏国谈和,不再开战,休兵止戈。”
李世民听完了后,内心却是在思索着。
他承认李渊的分析有理。
可这些,却并非是李世民愿意采纳的策略,不是李世民愿意奉行的方式。
这不是他的风格。
李世民却是不曾立刻回答,而是开口道:“父皇,容儿臣想一想。”
李渊看了李世民一眼,摇头道:“皇帝,你是老夫的儿子,你的秉性老夫清楚。你一贯是,不服输的。实际上你这一次来,并非是向老夫问策的,而是希望老夫的答案,和你是一样,也是采取铁血手段,直接镇压国内的检验,直接不理杜启的威胁。如此一来,你也就有了底气。只是你是皇帝,你想要从朕的这里,得到底气,恐怕是不行了。”
李世民道:“多谢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