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子弹都落在猎犬身上,冲击力使怪物的动作停滞片刻,但除此之外,显然并没有其他作用。

男人脸色铁青,终于承认作为底牌的枪支对眼前这只怪物造不成丝毫伤害。他觑了眼身后,再看看地上已经没了声息的同伴,眼中已经萌生出退意。

“别过来……别这样盯着我……”

他盯着握着清空弹匣的枪一步步后退,满眼都写着求生欲:“他才离你最近啊!你应该去找——”

话音未落,他已经被长长的舌头卷住脖颈,咔嚓一声后,头以诡异可怖的角度向后仰倒。

栗山阳向从地上爬起来,不在乎地看了一眼被子弹擦伤的手臂,眼神落到背对着他、正埋头在尸体上搜寻它永远不可能找到之物的猎犬身上。

……有些可怜。

灰蓝色的眼睛里已然多出几分真心的怜悯。

这个房间里所有的生物都在努力达成自己当前的愿景:

有的不顾一切想要活下去,有的想要填饱肚子,有的……

不管抱着怎样的目的,到最后,谁也没能如愿。

纵然强悍到足以撕开这里所有活动的生物,廷达罗斯猎犬也找不到可供它进食的东西,原始的饥饿欲望始终如影随形。

如蜻蜓点水泛起的轻微涟漪,那抹怜悯很快从灰蓝的眼底消散,失去踪影。

“不必这样看着我。”

廷达罗斯猎犬向来不听人类说话,它低吼一声,就要再度向青年扑来,身形却呈现出一瞬间的扭曲。

蓝色的脓液在空气中蒸发,怪异的身躯缓缓逸散。

扑面而来的雾气打湿了青年发梢,浅蓝的发丝贴在脸侧,在一声轻叹中被指尖轻轻拨开。

——时间到了。看来对方被强制送出了这个时空。

多有既视感的场景,栗山阳向又叹了口气,觉得他与这怪物有时也没什么区别。

四周重新恢复了夜晚的寂静,除了鼻尖驱不散的浓郁血腥。青年抬脚迈过地上的血迹,在地上横着的两具躯体旁蹲下身,认真检查了他们的生命迹象。

毫无意外,两人全都死了。

如果那个男人没有用子弹驱赶青年,他其实是有很大可能活下来的。

栗山阳向帮忙合上了对方因为惊惧而圆睁的双眼,好在死人无法知晓这个可能,所以对方永远也不会因此感到遗憾。

……这个说法听起来好像有些地狱。

青年拾起对方留下的手电筒,照向紧闭的衣柜门,慢条斯理地说出于对方而言或许有些恐怖的台词:“躲在里面的那位小姐,需要我请你出来吗?”

……

吱呀一声,木制柜门被人从内部缓缓推开。

穿着白大褂的茶发研究员在推开门后就平静地举起双手,等看清青年手中并没有握着一把指向自己的枪时,神情才浮现出些微怔愣。

“请吧。”青年又重复一遍。

她默默地从藏身的衣柜里走出来,视线触及到地上的尸体,手指下意识抓皱了衣角。

栗山阳向这才发现,对方看起来似乎有些年轻得过分,甚至像个误入歧途的未成年。

他停顿片刻:“你也是那个组织的人?”

对方沉默地点了点头,于是青年也不禁陷入沉默。

“……你加入组织有多久了?”

“从出生开始。”

好家伙,栗山阳向印象中的黑衣组织形象开始朝某个深渊滑落。

虽然之前也不怎么

对方看了他一眼,不答反问:他们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