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讲个故事

比如回不去的家乡。

气氛变成这样可不是他的错,松田阵平扬起眉毛,屈起指节敲了敲桌面:“我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栗山阳向一怔:“什么?”

“说好的荒谬故事呢?”

青年一哂,想起那句随口的调侃,不由无奈道:“讲故事总得有个契机吧——或者,你想听什么?”

“比如,你究竟多大了?”

栗山阳向无语地看过去:“这能被称作一个‘故事’吗?”他特意咬重了强调音节。

松田阵平理直气壮地和他对视:“你可以把它讲成一个故事。”

不无道理。

说到底,能收留一个底细不明的人在家好几天,就算是再强忍好奇,忍耐应该也到极限了。

尤其对方还是名警察。

不过在所有诘问中,这已经是个最温和的开场。

青年露出一个微笑,缓缓开口:“其实……”

松田阵平做了个“请”的手势,表示自己洗耳恭听。

“既然是故事,那就必然要有个引子。”栗山阳向说,“秋田女士的那个案子,我在上锁的抽屉里找到了大津医生的论文,从而对他的动机有了猜测,但你知道我为什么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方面吗?”

他喝了口啤酒润润嗓子,很快揭晓答案:“因为我也是个有论文要写的人,而且还是毕业论文。”

“什么人会更了解一个可能因为论文数据犯下罪行的人呢?”青年语气沉痛,“答案是另一个正在为论文头痛的人。”

意料之外的答案。

不过自对方出现起,已经带来很多意料之外的东西了。

“这种行为当然是不对的,但我完全能理解医生的动机——连他那样拥有一份薪资颇丰工作的人都苦于论文,何况我这个还没从学校里毕业的学生。”

栗山阳向情真意切地叹了口气:“有时候真希望一觉醒来,毕业证就自己出现在我面前了。”

松田阵平:“你们学校对毕业率没有要求?”

优秀毕业生表示很难代入,也很难将这种情况套入警校。

栗山阳向:“当然——有,但相信我,对于这种情况,他们也已经很习惯了。”

这句话透露的信息很多,又或者说,很具有迷惑性。

对于青年口中已经习惯的校方,“这种情况”究竟是指没有毕业的学生很多,还是学生经常因为被怪物追杀导致毕不了业?

该不会是两者兼有吧。

松田阵平也不禁为之侧目:“所以,那所大学……”

喝空的铝罐放在桌面上,只发出一声轻响。

栗山阳向:“故事末尾当然得留个悬念,所以——那是下一期的内容了,尊敬的警官先生。”

松田阵平:“……”

出于报复心理,松田阵平无情地戳穿他:“你有没有发现,每次提到不想说的事,你就喜欢用一大段无关的话扯开话题——这些和年龄有什么关系?”

“是吗?”栗山阳向无辜地眨眼,“真抱歉,但是是你说要把问题讲成故事的——我已经讲了,就是这样。”

看起来毫无悔改之心。

但为了表示那点微薄的歉意,他主动将两个空罐子收起来,一起丢进垃圾桶里。

矮桌上的稿纸被随意地堆放在旁边,松田阵平随意地瞥了一眼——当然没看懂。

至少在他从前学过的数学知识里,没有这方面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