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每一年都会买一些,自己泡了一边喝,一边回味他和堇娘在一起的那些美好的日子。
窦夫人瘫坐在椅子上,后背上的冷汗一层一层的往外冒,牙齿不由自主的打着颤,她越想平静下来,牙齿打颤的越厉害,连窦御史都听到了,偏头看她,见她如此模样,皱眉,“夫人,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没什么会如此?窦御史不傻,看看她,再看看一派淡然的张大娘,脑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不过转瞬,又被他压了下去,摇摇头,觉得自己想多了。
抖了抖衣袍下摆,清了清嗓子,“堇娘,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张大娘端起茶盏,似乎想要喝茶,茶盖打开的瞬间才看到是玫瑰茶,放下,“劳烦窦大人让人给我换杯白开水。”
窦御史心中说不上什么滋味。
这玫瑰茶,是她的最爱。曾经的她一日也离不开,如今竟然连口味都改了。
摆摆手,丫鬟过去,把茶盏拿走,很快换了白开水过来。
张大娘端起来,一小口一下口的喝着。
花厅内静寂无声,窦御史几次想要开口,几次都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即白老爷当先进来,见到张大娘,激动不已,“大姐。”
张大娘面色无波,“都来了吗?”
白覃扶着白夫人进来,见到她的那一瞬,白夫人瞳孔剧烈的收缩,脚下发软,“大、大姐!”
“不敢当,魏大小姐还是喊我张大娘吧。”
白夫人闭了闭眼,脑中嗡嗡作响,她一直被白老爷禁足在自己的院子里,直到刚才,白覃突然去院中找她,说张大娘到了窦御史家,她当时就感觉不好,不想过来。可又存着侥幸心理,现在见了人,她知道自己完了。
张大娘反客为主,“都坐吧,我有话对你们说。”
“大、大姐……”
白夫人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您有什么话咱、咱们……”
“我再说一遍,请白夫人喊我张大娘。”
白夫人嘴唇张着,直愣愣的看着她。
张大娘把水喝完,把茶盏放下,咚了一声,震碎了窦夫人和白夫人最后的神经,两人同时身体一个哆嗦,惊恐的看着她。
张大娘扫视了屋内众人一眼,不紧不慢的开口,“二十年前,窦骞科考之前,我的好妹妹撺掇我去走亲戚,说等窦骞考完之后,我们便要成亲了,以后再想出门就难了。
我被说心动了,便去央求爹娘,爹娘自小疼我,对我是有求必应,当即就答应了我,替我准备好了银两,给我派了丫鬟和小厮,送我出了城。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我高兴极了,一路上游山玩水,并不着急赶路,直至走了一半,我们突然遭遇了劫匪,我带的人拼命抵抗。我的贴身丫鬟护着我拼命逃跑,眼看着我们的人越来越少,追击的人越来越近,我们逃不脱,丫鬟让我将外衣脱下来,她穿上,并将她紧紧护住的包裹塞进我的怀里,将我推下了山坡。她自己则顺着大路往前跑,引开了劫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