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与鹯阴塞的守备士卒一样,这些时日他的麾下都窝在营寨里,百无聊赖的坐看汉军徒劳无功为趣。
有恃无恐之下,懈怠已久的士卒,哪能迅速的整军列阵?
当各级将佐好不容易呵斥睡眼惺忪的士卒出军帐列阵毕,魏平便很无奈的发现,在十里外落营的汉军,已然来到了己方营前,鼓声大震的严阵以待
他也终于知道了,逆蜀平北将军疤璞一直驻军在旱平川的真正意图。
最早,他还以为,逆蜀此番攻伐的目的,是为了攻下安定郡;而疤璞领军来此地,不过是为了阻挡河西四郡的兵马扰陇右。
原来,逆蜀的目的,竟是最不可能被攻破的鹯阴塞。
只是逆蜀袭击鹯阴塞的兵马,从何而来?
难道是河西四郡有豪右或是羌胡部落叛变了?
但有刺史杨阜与将军贾栩领军镇守在武威姑臧,叛乱的豪右或羌胡部落又怎么可能,一声不响的杀来此地!?
魏平心中满是不解,但也没有去过多纠结。
此情此景,已经无需答案了。
他唯有的念头,便是冲破汉军的阻拦,去救援鹯阴塞。
抑或者说,是自救。
他所督领的兵马,若是不能进入鹯阴塞,就会陷入孤立无援中,被后续而来的汉军耗死。
逆蜀都攻下祖历县了,从那边进军至旱平川并不远。
是时,夜四更。
魏平倾巢而出,亲自擂鼓督战。
而郑璞也领着后军赶至,双方在魏军营外展开了野战。
真正的野战,彼此都没有武钢车依托,没有来得及布下强弩阵或强弓阵压制;更没有壕沟、铁蒺藜及鹿角等障碍;亦皆是骤然聚兵临阵,唯靠血勇与士气而战。
汉军以七千有余,对阵魏军八千步骑,寸步不让。
魏军不计死伤,有进无退,违者斩!
一方是魏国赖以镇守河西走廊的精锐之师,一方是大汉赖以克复中原的虎狼之士,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一时间,双方竟然杀得难解难分,势均力敌。
不过厮杀了两刻钟,都不寸步不让的双方,竟然都战死了五六百多兵卒,场面惨烈无比。
死去兵卒的尸体,慢慢堆满了战场,形成彼此进攻障碍。
但双方依旧战鼓如雷鸣,声声催,战栗天地。
尸体不断的堆积着,擂鼓的士卒换了一波又一波,战事依旧如火如荼。
“杀!”
“杀!”
五更了,天渐渐破晓。
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从鹯阴城塞的方向,一杆旌旗缓缓从大地浮起,往两军厮杀之地而来。
让魏平与郑璞都不约而同的目顾而去。
少顷,魏平便阖目昂头。
他分辨出来了,那旌旗绣着斗大的“漢”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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