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接着轻咳几声,让丞相睁开双眸,郑璞便拱手而道,“丞相,璞已悉数看罢。”
“嗯。”
轻轻颔首,丞相笑颜潺潺,轻声道,“子瑾且先说说,讨河首之事如何了?彼那烧当羌王可有别求否?”
“回丞相,无有。”
恭敬领命,郑璞笑容犹如初夏盛放的花儿般灿烂,将晤烧当羌王之事细细转述了一番。
丞相耷拉着眼帘,捋胡而听。
待郑璞叙完,还兀自思吟了少时,方颔首而笑,“子瑾署事缜密,我可无忧矣。嗯,有游仲允及张伯岐在狄道策应兵出之事,子瑾此些时日便留在冀县吧。”
咦?
为何将我剔出河首战事?
闻言,郑璞有些讶然,待对上丞相意味深长的双眸,方了然于胸。
先前丞相让他去调度之事,乃是因其中尚有针对烧当及参狼种羌的、不可宣于口的后谋。如今战略调度已然谈妥,剩下仅是领军攻伐的兵争,自然应该将他调开。
毕竟,马岱年齿颇长,且是效力大汉十数年的老臣了。
让郑璞节制一时不无不可,然长久制之,终究是不妥的。
无论是对马岱个人的情绪抑或者其麾下西凉铁骑的士气,还是对其他军中宿将的影响。
是故,郑璞连忙应声,“诺,璞领命。”
顿了顿,又喜逐颜开的加了句,“多谢丞相恤之,璞已许久未得休沐了。”
亦让丞相闻言,不由微摇头而笑。
“为国效力,安能贪闲暇邪!”
蹙眉佯怒责了声,丞相便揭过话题,徐徐而道,“今孙吴自立,虽令人义愤填膺。然我大汉今尚无力独自讨逆魏,便继续与之共盟吧,此事子瑾无需作谏言。不过,子瑾以为彼来求购战马之事,于我大汉今日而言,可许之乎?”
“回丞相,璞以为可许之。”
郑璞含笑而道,“璞之思,有二。”
“其一,乃彼孙吴石亭大捷后,必然轻逆魏之兵;今又擅尊天子号,上下皆有贪伐逆魏之功也。我大汉若将战马做卖于彼,亦是图讨逆魏也。”
“另一,乃是今我大汉继收复阴平、武都二郡,召白马氐内附以及以蜀锦等物与羌胡部落交易,所获马匹合计已有七千余。其中可训化为战马的近四千余匹,卖于彼孙吴三五百,亦足以供我军建立骑兵所用。”
“再者,今我军粮秣紧缺,不若与孙吴换些粮秣归来亦好。”
“善!”
丞相抚掌而赞。
迅即,又微微挑起长眉,捋胡含笑,“子瑾之言,恐未叙全吧?譬如,卖于孙吴的战马,皆挑选些资质非最佳者?”
“如丞相之言,璞心中乃是如此作思的。”
郑璞也不由喜容可掬、“不过,今得丞相提及,璞倒是觉得,将些许优良战马卖于孙吴,亦不无不可。”
“嗯?”
眸光微敛,丞相略作思绪,便问道,“子瑾之意,乃是作价以倍之?”
“非也。”
微微摇头,郑璞拱手而答,“乃是璞曾听闻,此些年来孙吴常发兵攻境内山越,取壮者为卒编羸者屯田。今我大汉劳力匮乏,不若让孙吴取山越俘虏来换优良战马。再者,璞亦有听闻江东豪族林立,各家蓄奴及徒附佃户极多,如若我大汉以优良战马为诱,未必不可为朝廷添户。”
呃
丞相听罢,一时之间竟啼笑皆非。
人口既是国力。
纵观孙权继孙策之位以来,未有什么昏聩之举,想让他拿战俘来换太难。
不过,那些江东世家,却极有可能零零散散的来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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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1975出土《睡虎地秦简》:“驀馬五尺八寸以上,不勝任,奔摯(縶)不如令,縣司馬貲二甲,令、丞各一甲。”《汉书·景帝纪》:“御史大夫绾秦禁马高五尺九寸以上,齿未平,不得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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