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运气不好,抽中跟李斐乐那组?这回好好抽签,问题不大。”
“我格斗最菜了,肯定又没有向导愿意跟我合作。”
……
一时间,教室里吵吵闹闹,还有人站了起来,准备开始去找搭档。
“你怎么办?”林恪知撞撞夏野的手肘,“池老师不在这。”
夏野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些许困惑:“他不在又怎么样?”
“你的哨兵不是池老师么?他不在,你等会跟谁搭档?”林恪知手指一扫,压低了声音问他,“你还能跟别人搭档吗?”
夏野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哎呀,就是,你不是都在池老师家住过了吗?”林恪知有点着急了,“再跟别人搭档,就算是临时匹配,也会有排斥反应的。”
他一把抓过夏野面前的书,给他翻到其中某一页,示意他自己看。
夏野低头一看,课本上白纸黑字写着:哨兵向导守则,结合是绝对的1v1,一旦匹配成功,选择结合,哨兵与向导的灵魂将合二为一,无法再与他人进行匹配。
下面标注着一行小字:基于结合的特殊性,请各位学员多尝试临时匹配,找到最适合自己的搭档,谨慎选择结合对象。
林恪知在他耳边絮絮叨叨:“我开始以为你准备一个人横扫千军,我没跟你说,要是知道你还是要搭档的,我就是绑也得把你绑去匹配交流会,这下好了,都没跟别人试过,就把哨兵选好了,万一有匹配度更高的呢?”
“不会有的,”夏野说,他后知后觉的发现林恪知的误解,低声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啊?哦,”林恪知的絮叨戛然而止,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样,哈哈,是我想多了。”
夏野斜了他一眼,没头没尾的说:“这教室真热。”
他莫名想起房间里清淡的雪松气息,手指无意识的一动,解开了衬衫的第一粒扣子,露出一小截细瘦的锁骨。
“热吗?”林恪知还在哈哈傻笑,“我不觉得啊。”
—
教官抱着手臂,看着教室里的学生们交头接耳,讨论着要跟谁搭档,闹了一阵后,他忽然把手中的文件夹往讲台上一甩,发出一声脆响。
“吵什么吵?”
闻一海声音严厉,冷冷的扫过教室里的学生,手指抓着塑料文件夹,在讲台上不耐烦的击打着,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
“这都开学多久了?一个个散漫无纪,上七区的小少爷们!这不是你们家后花园!”
他跟岳森那种花架子不同,是实打实的靠军功爬上来的,要不是前几年负了伤,不方便再上战场,闻一海不可能接受来军校教书。
一想起军校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闻一海就是一肚子火气。
岳森那个蠢货,军校里出了sss级的黑暗向导,他不仅没有第一时间上报校方,反倒还给人家使绊子,现在好了,开学半学期,夏野就没来上过几节课。
问,就是特别行动部执行任务。
难得一见的好苗子,就这么没了,闻一海忍不下这口气,三番五次派人去特别行动部要人,次次都被拦了回来。
那群人一看就他就笑,一个个的,都学会了池昼的精髓,气死人不偿命。
简飞仰那家伙,以前在军部怂得跟个鹌鹑似的,现在有了池昼撑腰,也学会跟他呛声了,斜倚在门边,一副没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说什么“找我们要人,你也不看看是谁的人?”这种话,就差把夏野是我们队长的贴脑门上了。
夏野混进图书馆,满身血污的出现在操场上时,闻一海本来以为,他们的机会来了。
谁知道污染监察所还没来,池昼先来了。
护人护得跟什么似的,一袭黑色的大衣,兜头兜脑的将夏野裹住,闻一海还没看清人长什么样,就被他带走了。
闻一海跟池昼共事多年,本以为对于这位同僚,他已经非常了解。
池昼表面玩世不恭,对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心里一直烧着一把火,一把对联盟的火。
这也是他对池昼敬而远之的原因,闻一海认定,以池昼的秉性,不会死在外星生物的手中,反而会死在联盟总署的手中。
但在图书馆污染事件发生的时候,闻一海觉得,事情倒也不一定会顺着他的想法发展。
池昼将夏野带走的那个夜晚,四周染着深重的雾气,露水的味道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只是一个瞬间,闻一海就察觉到了,联盟的最强哨兵不再只是猝火的利刃。
他有了眷恋,多了牵挂,成了和他们一样的普通人。
—
闻一海的目光一转,不露痕迹的看向了夏野。
现在,那个给池昼戴上枷锁的人,正坐在这个教室里,格外安静的看着书本,跟周围吵吵闹闹的学生完全不一样。
“闹够了没?”闻一海的语气愈发不耐烦,“再闹就给我滚出去。”
教室里静了一瞬,刚刚讨论得兴高采烈的学生们一下静了下来,仿佛才刚意识到这是什么场合一般,一个接一个的噤了声。
看着学生们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样子,闻一海终于满意。
他手指一点,往角落里一指,说:“薄苏,你过来。”
角落里的哨兵略一点头,懒洋洋的站了起来,迈开一双长腿,走到了闻一海旁边,问:“干什么?”
闻一海倒是没计较他的态度,好声好气的说:“自我介绍一下。”
他双手撑在讲台上,在光屏上写下薄苏的名字,对教室里的学生们说:“各位,这是今天刚转来的新同学,薄苏,跟大家打个招呼。”
靠窗的座位上,林恪知竖着书本,用手遮着嘴,小声对夏野说:“我赌五毛,这家伙后台不小。”
夏野无声的问:“为什么?”
“闻一海多傲的人啊,对他这么恭敬,”林恪知嘟囔,“都不像老师和学生了。”
“再说了,这时节,哪有什么转校生,你听说过谁能转进军校么?”林恪知摇头,“不简单啊。”
讲台上,薄苏迟迟没有开口,就那么吊儿郎当的站在那,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闻一海眉头一皱,低声催促:“薄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