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柠有些意外地反问一句,“可以么?”
但她的眼神很是坚定,笃定他绝不会拒绝一样。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他闭上眼睛,主动凑了过去,随即感受到了她的手指缓慢地摩挲他的眼皮,蕾丝手套的纹路与装饰珍珠的冰凉触感让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有时候,她的指甲会刮到他的眼皮,不痛,只是有些刺刺的,但如果她有任何想要伤害他的念头,这一刻,无疑是最佳的时期了,毕竟如此敏感且脆弱的部位就在她的手下供她把玩。
孟遥清难免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满足’感。
在他的有意纵容下,岑柠直白地表达了对他的‘好奇’,然后抚摸他,通过这种肢体上的接触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孟遥清的‘满足’,就在于他真正为她提供到了有用的情绪价值。
如果她最后能露出餍足的笑,那么孟遥清的‘满足’感将会膨胀到最大值。
可惜的是,当他睁开眼,就发现岑柠的笑容和以往没什么两样。
是......还不够么?
-
“嗤啦”一声。
岑柠的手套破了。
她懊恼地摘下手套,“没法戴了......拿到大厅再处理?”
这周围确实没有设立垃圾桶。
这时,孟遥清听到了有人在呼喊岑柠的名字。
“有人在叫你。”
在他提醒以后,岑柠支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然后睁大了眼睛,“啊!是我妈妈!”
她明显变得有些焦急,立刻表示要过去找她,还问孟遥清要不要一起走。
孟遥清本能地想要点头答应,但视线触及她的双手,他眨了眨眼,鬼使神差地摇了一下头,低声喃喃,“不了,我想继续在这里吹吹风.
”
“,
他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
她是特意来找他的,如果今天来这里的是别人,她一定不会找过来。
“来找你呀,怕你被杂物室里的怪物吃掉。”
听着岑柠的玩笑话,孟遥清笑着回了句什么,然后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套,空白的脑子有什么可怕的念头一闪而过。
他压抑着变奏的呼吸,毅然决然地将手套扯了下来。
......
如他所想,她碰到他了。
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意外。
-
昏暗的墙角,他浑身无力地蜷着身体,躲避岑柠的目光。
她很愧疚,惊慌失措地道歉。
但孟遥清的本意并不是想激起她的愧疚,也不想让她觉得是自己的错。
但他咳得说不出话来,解释的话也无法连贯。
“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好......”
是他太贪心了,想真正触碰到她,想真正感触到她的体温。
但真到了这种时候,他又后悔了。
触碰到她的代价并不只是身体上的病痛那么简单,同时,他也将自己体面的外壳剖开,让自己最狼狈最脆弱最丑陋的那一面露了出来,躲都躲不掉。
这让他感到很难堪。
他希望她的脑海里永远只留存自己最美好的面貌,而不是像现在,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无助地哭泣。
但在恐惧她会嫌弃的同时,他又难免会生出一点隐秘的期许:如果她不会嫌弃呢?如果她还是会温柔地安慰他,完全不在意他此刻的丑态呢?
他果然很贪心,想要她能包容他的一切。
-
岑柠的反应有些超乎孟遥清的想象。
她很温柔,会轻拍着他的脊背说着软化安抚他,还把自己的水拿给他喝,但她也有些粗暴,会在他喝水被呛到以后,很强硬地钳制住他的下巴给他擦唇周的水渍。
让他羞耻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