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月卿松了口气,想起身却扯到伤口,又是一声痛呼。
原身只是一瘦弱体虚的世家女,上山两年也没养好身子,要不是有钟觉予做肉垫,她说不定已经腿折手断,只能苦兮兮躺在床上了。
但饶是有人护着,她身上也多几片青紫,无意扯到时总疼得厉害。
她不禁问道:“系统,你有一键疗伤的功能吗?”
系统:“……你隔壁的长公主殿下应该有准备膏药。”
“你觉得我现在借得到?”
“你试一试?”
屋外清风月朗,淡淡的缅桂香弥漫开,安静小院铺着四方青砖,月光倒映其间,犹如皎皎湖泊。
木门被推开,披着外袍的洛月卿刚踏下楼梯,便瞧见隔开两院的石墙雕窗中,有一道红衣身影若隐若现。
她先是一喜,继而就露出难言的窘迫。”洛月卿连忙伸手去接,宽袍拉扯,露出一截纤细手腕,上头还有钟觉予留下的指痕。
石窗看似宽大,实际到处都是雕花,以至于缝隙狭窄,传递瓶子时难免碰到对方。
于是指尖相触,温差让感受越发清晰。
长公主幼年便开始习武,仅着单衣都不觉得冷,倒是披着宽大外袍的小道士,这才出门多久就变得僵冷。
钟觉予极快地收回手,大拇指拂过食指指尖,将泛起的奇怪痒意压下去,又叮嘱道:“夜晚寒重,道长还是早些回房。”
对面的那人答应一声,又好似突然想到什么,忙道:“殿下呢?我今天……”
青衣小道长捏着药瓶,露出几分窘迫,好半天才说完整:“殿下被我压在身下,是不是也撞伤了?”
她又结结巴巴问道:“要、要不要我帮忙?”
钟觉予眉梢一挑,眸光沉沉地看向对面。
恰时有风起,此时正值春末,酷暑未至,寒气盘旋不肯走,掺在夜风中,很是冷寒。
洛月卿下意识抓紧披在身上的外袍,外袍宽松,越显得人娇小,不知是不是酒醉初醒的缘故,面色有点苍白,便衬得因窘迫泛起的红意更清晰,一双含着秋水的杏眼扑扇,羸弱又羞怯。
这让钟觉予无端想起了幼年跟随父兄秋猎时,在丛林中遇到的小鹿。
当时的钟觉予躲在草丛,已拉起弓箭,对准低头向小溪饮水的小鹿,可不知怎的,那鹿竟回头朝她看来,一样的漆黑润亮的眼眸。
勾住弓弦的手便僵住,一直没能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