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青川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他有了强烈的预感,这只抽象的蜗牛会打破原来的分数线。
十几日之后,那粗糙抽象的蜗牛经过阴干煅烧,刚刚出炉连颜色都没上,系统直接给了一个高分:93分。
前所未有的高分,之前最高的分数才86,两个数字之前差着一个级别。
系统叹为观止,“诶嘿,宿主你天赋可以啊,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三年就刷出九十高分的对象。我上上个宿主,平均每个刷了五六十年也就是个接近九十分水平,九十分是分水岭,他每次都七老八十了才跨过大师级别的分界线。难怪人家要说,天才和人才,就差了一个百分之一的天赋,偏偏就是这天赋,一辈子也难以跨越。”
“那是因为我本来就打好了底子,省却了一些列打基础的过程。”青川拒绝了系统的彩虹屁,“这小蜗牛虽然是高分品,但也只有识货的人懂得它的价值,放在小摊子上,估计连个孩子都不屑买它,赠送都犹豫占地方。艺术就是这么奇怪,是互相选择的。”
就是所谓眼缘。
后来青川做了一系列讨人喜欢的题材,还租了一间不足六平米的小铺子,夹在糕点铺和布庄的夹缝里,请人订做了招牌,上面有着可爱的圆体字:姜小鱼泥人馆。
他在小铺子里摆上了许多评分八十以上的精品,鬼使神差的,他又把小蜗牛摆到了角落的位置,这样,这间小店就这么静悄悄的在热闹的商业街开了。
开门第一天,既没有打折也没有优惠,坐了一个上午没有人。青川围着一个青布围裙,无人的时候就拿着半干的泥人用竹片磨造型,有人的时候才抬头招呼一声,但多数时候都是让客人自己看。
上午一件也没有卖出去,下午倒是卖了几件,仔细一算还付不起一日的租金。青川却不急,还是安静等着。开店就像是坐牢,急是急不来的,也少有一开门就很赚的,多数是在后期慢慢站稳脚跟。
放在店里卖的泥人,外层的都是翻模作品,里面的架子上则是精品。好些看中了里面架子上泥人的客人,偏偏兜里羞涩,最后只能在外面的架子上拣选一二同类作品充作安慰。但偶尔也有出手大方的客人,便是后面架子上几两银子一套的东西,也会眼睛不眨的买下来。
其中数读书人的钱最好赚。
今年又是科举大年,省城的一些举子准备赴京高考,青川这里有好几尊寓意极佳的泥人就这么被他们或者他们家人请了回去。比如‘春风一日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等大型泥人作品,基本都是状元郎打马游街的题材,只是造型不同,前后一刻钟就被人买走了。要价八两,都不带还价的。
最大的一个同题材作品是铺出的一条街,两边酒楼林立,不时有人用窗户口探出头去,把鲜花手帕都往状元头上扔。那状元着衣戴帽,骑着高头大马,生得温柔俊秀,双手作揖,笑如春风,还有前头举着状元游街牌子的护卫和两侧探着脑袋看人的普罗大众。
这作品长一米宽二十厘米,人物都做得小巧,但十分细致,连状元郎的双眼皮都明明白白的,虽然人物众多,但几乎没有重叠的长相和打扮,衣饰纹理都极为贴近现实,整个场景栩栩如生,乍一看仿佛自己在高空往下看着。
青川做了三套,最后就成功了这一套,因此卖得极贵,八十两不讲价。
这个极贵是青川自己的感观,事实上这一套泥人刚挂出去不到两个时辰就卖了,一个年轻公子一边摇着扇子一边招呼着两个家丁抬回去,他还拣选了几个别的闺阁女子喜欢的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传奇四美题材泥人,凑了一百两银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那么多的银子,一锭十两,十锭一百两,特别压手,他得放在小箱子里抱着回去,开玩笑,十来斤的重量呢。
这真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一日进账一百两,扣除一年三两的租金,只要不买奢侈品,他一个单身汉随便花能花个几年。青川趁热打铁,推出了一系列和科举有关的泥人,都卖得十分火热,直到科举热潮过去,生意才冷清下来。
青川买了一只烧鸡,打了一坛五年的花雕酒,谢谢表舅让衙役特地绕路到这边巡逻。还回了一趟老家,给家里人都买了东西,一堆堆的都是省城的货。乡下人能用省城的东西总是特别有面子的事,所以他每次回来都要带上很多省城货。他志得意满的返乡,最后在老太太的催婚大魔咒里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