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月大赚了一笔之后,青川的日子按部就班的继续着,春去秋来,一晃又是一年。他的作品也从一开始的三四十分到了如今八十多分,然后突然就进入了一个瓶颈期,长期停滞,让人心烦意乱。
以前他学画的时候也常经历这样的瓶颈期,一开始快速进步,然后缓慢进步,突然有一天,开始了长期的停滞不前。这种时候不能心急,也不能自暴自弃,只能耐下心来慢慢打磨,直到哪一天条件适合了有了突破,一瞬间念头通达,仿佛一块蒙在眼睛上的布被掀开。
虽然青川还算是沉得住气,但无论如何努力,从细了琢磨,分数还是没有任何变化,他还是会有点泄气。系统也会在旁安慰一二,虚拟教室的老师还是很努力的把自己的经验传授给青川,但青川就是接收不到,无论他们说了什么,青川完全感受不到。
他不受控制的变得格外烦躁起来,大脑皮层的某块区域变得十分活跃,时不时有别的念头闪过。
他无意识的找寻家里一些器具,像是摸着猫咪的毛发一样的拂过一遍又一遍。每换过一个对象,他的表情和动作都会有些微的不同。
“你好奇怪,为什么换来换去的用不懂手法摸花瓶?”系统有些诧异。它也算是经验老道的系统了,见过的人比海里的水还多,所以一下捕捉到了这细微不同。莫名其妙的,系统有些不妙的预感。
作为一个纯生活类系统,它总是希望宿主是低调沉稳有耐性的,它这样的生活系的宿主存活率很高的,但他还是经常换宿主,就因为眼神不好,老是挑选到作死的类型。宿主死亡对系统伤害很大,主脑是宿主的亲妈系统的后娘,毕竟一个是割不完的韭菜一个是野山参。
‘死\过几次后,系统痛定思痛,决心找一个比较安分的,不惜错过几个高灵能的对象,直到能量告竭。青川本来符合一切要求,系统默默了观察了两年,初步判断他就是一个足不出户的死宅。它本来想要多观察几年,确定一下,但是能量真的不足了,只好选择了他。
坑系统的主脑对宿主的保护力度一向很强,毕竟批量制作的系统好得,可以支撑穿越的‘高灵能\人类不好找,所以主脑禁止系统窥视宿主的过去和大脑,也禁止恶意的隐瞒和欺骗。
青川虽然是不得已之下的选择,但系统一直觉得这应该是一个能安安静静苟一世的那种普通人,最适合它这种与世无争的纯生活流系统。但现在系统不确定了,青川是不是‘普通\。
真是不妙--青川和系统同时那么想。
青川以指为梳抓过汗湿的头发,努力的回想医生教给他的自我控制的方法。他不断的回忆记忆中曾经给他带来强烈情绪的各种事件,尤其是各种正面情绪,直到那从仿佛随时要从胸口破壳而出恶意慢慢安静潜伏下去。
“你没事吧?”系统试探着问。正常人在瓶颈期虽然会烦躁,但绝不会如青川一般……平静里带着翻涌的情绪,就好像浮着一层油的滚水,看着平静,随时要炸裂。
青川盘腿坐在地上,五心朝上,闭目,呼吸有一种特别的韵律,长短交替,直到脸上再次变得十分平静。
“就是传说中的,激素分泌紊乱导致情绪大姨妈。多吃几天素食就好了。”青川不肯多说,系统又不能查探他记忆,只能将信将疑。
幸好接下来的几个月一直无事发生,青川每日早晚打坐,有空就琢磨泥人,每时每刻手里都捏着一块软泥,想要什么直接从系统里买,几个月都在家里闭关。
系统看着他,又好像看到了当初死宅的宿主。
这种高效率的练习还是有用的,五月的某一天,两只蜗牛在一根叶子上交缠成了一团,青川手里捏着一团泥巴,是一个块状的蜗牛,无论从细节还是从形态,其实都没有那么具象,但所有人看到这一块的第一时间,想起的肯定是一只小心翼翼伸出触角的小蜗牛。
他们甚至说不出哪里是头哪里是脚,但就是能那么肯定的说,‘好像一只害羞得弹出小小触角的小蜗牛啊\。胆怯、犹豫、期待、好奇……种种情绪粘聚在它身上,这个如孩子一般小心翼翼探索新世界的生灵如此稚嫩可爱,让人好奇它会继续伸出肢体还是又害怕得缩回去。
形不似,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