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个月后。
元町与擂钵街的交界口有一座教堂。
“快死了就去那碰碰运气。”
记忆中男人的形象已模糊,他是黑蜥蜴下层的伙计,立原道造只记得萦绕着的烟草的呛鼻味儿。
还有一点一点的火星。
“运气好,能看见神明哦。”
灰蒙蒙的烟雾掩映着男人的脸,灌入耳中的还有混子们的打趣声。
“卡密……你改信基督了吗?大原!”
“我们可是要下地狱的哦。”
三五成群的伙计簇拥大原,都是嘲笑他的,他们身上有烟
”
凛冽的冬风灌入胸膛,鼻腔、喉道在冷空气钝刀子的刺刮下隐隐作痛。
他叠多重buff,失血、骨折、脑震荡……岔气与老旧排风机般呼啦啦的喘息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点。
景色在向后退,荒芜的街道、废旧的大楼、七零八落的瓦砾废墟,一切都是荒废的、灰蒙蒙的,只有夜幕中的两三点星光、皎洁的明月,与引得他鼓膜跳动的绚烂的红橙色火光——绚烂的爆炸,为这副阴雨图抹上色彩。
呼哧——呼哧——呼哧——配,伤者治而不愈,从生死线上拽回。
这是对反转术式的再探索。
在这场短暂又显得旷日持久的斗争中,硝子拉回无数人的性命。
但是……
“太多了。”硝子长叹一口气。
“死的人,太多了。”
……
龙头战争第46日。
“夏油君,你看过战争吗?”
夏油杰眯了眯眼:“我出生于内陆——岩手县,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城,除却跌宕起伏的物价,战争对我们那犄角地儿没太多影响。”
“是吗?”森鸥外手背于身后,港口黑手党大厦的最高层,遮挡板大胆地敞开,自高处向下眺望,河对岸是鳞次栉比的街道与五颜六色的霓虹灯。
红砖仓库上火花噼里啪啦作响,爆炸的声浪此起彼伏。
“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我想,内陆的每个人都是幸运的,因未曾直面旷日持久的异能大战,战争的伤痛几未落在人的身上,全叫这座城市承担了。”
森鸥外转过身道:“故我深深地怜爱横滨,为加诸在她之上的诸多伤痛。”
“你我悉知,这不过是遗落的阵痛。”
他叹了口气:“龙头战争已持续太久了,无论是对这座城市、盘桓在其上的每一个组织、又或是人。这段时间,我失去了很多手下,他们中的大多数是火并死去的。”
“或许,他们的死能成为组织壮大的肥料,又或许毫无意义。”话锋尖锐地转折。
“最近,总有些兄弟悄无声息地死于安全的角落,状貌可怖。”
“我想交给你,夏油君,这是全无意义的死亡。”
凌晨一点回到元町。
战火尚未熄灭,火花沿着海岸线一路从擂钵街烧到中央公园,富足的东区被扰乱了一夜的平静,夜幕中,游龙摆尾转瞬即逝。
一道黑色的影子落在教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