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母子在苏璃话落后,脸色瞬间就变了,赵母率先反应过来:“哎呀,哪有啥挣钱的路子啊,红兵就是在县里跟着别人接了几份活,都是苦力活,辛苦的嘞!”
胡越山继续瞅着赵红兵:“是吗?”
赵红兵抿了抿唇,然后下巴一抬:“是啊,咋了?我还不能干点活挣钱了?”
胡越山:“可以啊,咋会不可以,就是想着红燕嫂子要是在就好了,看到你们好好做事日子也过好了,不知道得多开心。”
赵母笑意微僵,赵红兵不高兴道:“说这些干啥,还有你们到底来问啥啊?”
苏璃将赵家母子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在一旁说道:“查案子的时候发现了一些事情,所以过来问几个关于赵红燕的事。”
赵红兵看向她:“你们查到了什么?”
苏璃勾唇,温声道:“抱歉,案子的进展情况现在还不能和你们说。”
之后苏璃假意问了几个关于赵红燕出嫁前的事情,赵母和赵红兵的警惕心一直没有放松下来。
“今天先这样,麻烦你们了。”苏璃站起身说道。
赵母明显松了一口气,摇头道:“不麻烦,你们也是为了找燕儿,是我们该谢谢你们。”
她跟着苏璃和胡越山出了堂屋门,嘴里客气着:“你看这都中午了,要不搁家吃顿饭再走吧!”
胡越山:“不了,我们等下还有其他的事情。”
他话落院子的大门就被打开,进来个带着草帽的大爷,他双手背在身后,一进门就蹲到水井旁擦汗,背着身喊道:“红兵他娘,中午把井里吊的那块肉给炖了吧!怪馋的。”
赵母立马骂道:“吃吃吃,那是给娃吃的,你也抢!”
然后笑着对胡越山说道:“娃营养不行,好不容易凑点钱割了几两肉,结果成天被你大伯惦记。”
赵父闻言觉得不对,回过身才看到院子里的胡越山和苏璃,他吞咽了下口水,笑着起身走过来打招呼:“越山过来了啊!”
胡越山站着和他聊了几句后,苏璃突然出声问道:“您这手臂是划伤的吗?”
赵父右上臂处有一道很明显的伤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了一道,结的痂已经脱落了一半,下部分是掉痂后发红发白的伤疤。
胡越山也看去,讶异道:“这伤咋这么长?得有七八厘米了吧,大伯咋伤的啊?”
赵父左手立马放在了伤疤处:“就就...做事时没注意被划了一道,不碍事不碍事。”
苏璃语气中都是好奇:“看这伤口应该划伤快半个月了吧?”
赵父:“哎对,差不多。”
苏璃颔首没再问什么,和胡越山离开了赵家。
路上胡越山攒眉道:“我得让人查查这赵红兵到底在县里找了啥活,又是自行车又是虫合蟆镜。”
苏璃回头看了眼赵家闭着的院门,没有说话。
两人离开赵家后没有走多久就碰到了蹲在村口逗春花的方顺良,和站在一旁翻看着笔记本的肖卓。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肖卓听到声音抬头望去,看着走近的苏璃说道:“有个警员东西不知道是不是落到村民家了,他回去看看,我们在这等会,你们刚从赵家出来?怎么样?”
苏璃和他说了下刚刚的情况,然后垂首看向方顺良和胡春花问道:“他们在干嘛?”
肖卓无奈的笑了笑:“方哥被她拉着玩什么过家家呢。”
“哈?”苏璃一脸困惑。
肖卓:“方哥这几天碰到她都会逗她一会儿,春花也挺乐意和他玩。”
胡越山也是哭笑不得,说道:“这真没想到,春花虽然脑子不好,但平日里都不太和别人玩。之前赵村也有个智力有问题的女生,俩人经常凑一起在村头玩,不过现在就春花自己了。”
苏璃:“嗯?为什么就她自己了?”
胡越山看着春花,叹口气道:“那个女生走丢一个多月了。”
肖卓也侧身奇怪的看向他:“走丢?”
胡越山点头:“有一天大家突然发现就春花一个人蹲着玩了,等意识到人不见了都不知道是哪天走丢的。”
肖卓:“女生家里人没及时发现?”
胡越山苦笑:“肖队,在乡下像春花这样的孩子不少,但不是每个父母都和春花娘一样会每天找孩子回家。”
她们每天蓬头垢面,走在路上嘻嘻哈哈,路过的人可能会驱赶她们、逗弄她们、害怕她们、欺负她们,唯独很少会关心她们。
方顺良声音突然提高道:“哎哎!不能倒水,你倒水不就塌了啊!傻妞!”
“花花...不傻,草...喝水睡咯。”
方顺良伸手拦着她不让她倒水:“不行不行,不许倒,房子都给我冲塌了。”
苏璃一脸黑线走上前,看到方顺良护在手下的竟是泥捏成的小房子,嘴角抽了抽,这难道就是男人至死都是少年?方顺良这一大把年纪,玩起泥巴来还是这么有劲。
她好笑道:“进宝要是看到他师父在这里玩泥巴,不知道会想些什么。”
方顺良拦着的手一顿,仰头:“你啥时候来的?”语气多少有些尴尬。
肖卓调侃道:“进宝才不会想什么,只会加入一起玩。”
苏璃点头:“嗯,那倒是,毕竟徒随师父嘛。”
方顺良嘴角撇了撇:“嘁,你俩搁这嘲......哎你!”
“嘿嘿......睡咯!”胡春花开心的笑着。
方顺良一时不察,让胡春花把汽水瓶里装的脏水倒了一大半,他看着被冲塌的泥房子:“还笑,睡个鬼,房子都没了。”
胡春花压根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只拍着手嘿嘿笑,然后不知道想到啥,拿起瓶子就往嘴里送。
苏璃立马伸出手去拦,还是让她喝了一口,汽水瓶本身就很脏,里面的水更是浑浊,她皱眉道:“快吐出来!”
胡越山也是气急,走过去掰着她的下巴,让她把水吐出来:“你个傻子,啥都往嘴里送。”
好不容易才把她嘴里的脏水弄了出来,胡越山大概吓到她了,他一松手,春花就躲到苏璃身后。
苏璃看了眼手里的汽水瓶,回身对胡春花轻声道:“脏,不能喝!”
又指着瓶口的泥巴,然后点了点胡春花的肚子:“泥巴,喝了,肚子会疼。”
胡春花歪着头看她,手捂着刚被苏璃点过的位置,咧嘴笑:“草,睡咯。”
苏璃迷惑:“草?”
胡春花不看她,又蹦蹦跳跳的往村里走去,嘴里断断续续念着:“草,喝水,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