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阿盟摆摆手,微微笑道,“我不会饮酒。”
“梁兄不是开玩笑吧?如梁兄这般博物多闻的人,怎么可能不会喝酒?”陆隽怡笑着摇头。
“家父滴酒不沾,因此自我记事起,府中上下不闻酒香。”
陆隽怡咧嘴一笑,将酒杯推到了梁阿盟面前,“过去不曾了解,那今日正好可以尝试嘛。”
梁阿盟却没有伸手去接,只是歉然的笑了笑,“实在不能相陪。”
原本还想接口,忽然觑见一旁满脸杀气毕现的清骓,陆隽怡咳嗽了一声,不敢再劝,悠悠地收回那杯酒,举杯冲梁阿盟和清骓一笑,仰头灌了下去。
几杯酒下肚,陆隽怡和陆隽宁就开始颇具兴致地向梁阿盟探听雍都的趣闻和秘辛,梁阿盟有问必答,无有不知,听得两兄弟啧啧称奇。
陆隽怡自斟自饮,不到半日就消去了半壶酒。
这时,隔壁传来一阵悠悠的琵琶声,调子隐约有些凄婉,还和着女子的歌声,却听不清楚唱的是什么。
陆隽怡侧耳听了听,轻摇着杯盏,跟着吟唱了起来,
“弦比风儿轻,
心比手儿麻,
泪涟涟啊,
徒把相思话…”
隔壁的乐声却仿佛越来越远,渐渐隐没不闻。
“耀盏明珠画金钩,盈香拾翠满玉瓯,秋水长在云湖洗,风流竞压十二州。”梁阿盟忽然笑了笑,如同蔽住月华的云被一阵清风吹散的刹那,“听说这首诗在南地流传甚广,早成于二爷少年之时。隽怡性情萧散率逸,令人仿佛可以一窥二爷昔日独自游历各州,初试剑锋的模样。”
清骓冷笑着接过话头,“看来隽怡公子还未涉江湖,已尽得乃父之风。”
“清骓姑娘说的不错。”陆隽怡只是悠然的一笑,又同梁阿盟略略谈了谈雅乐弦歌,一直到了日落时分,四人才慢悠悠地动身返回云涯山庄。
抵岸之后,到云涯山庄还有将近半里多的小路要走。
走着走着,天色已渐渐昏暗起来,陆隽怡和陆隽宁两兄弟在前面引路,清骓就在梁阿盟耳边低声感叹,“少主,陆家几位公子爷的生活还真是悠闲,整日只要吃吃茶,然后去什么香什么玉里找花魁,再灌点黄汤,果真是一点烦恼都没有…”
“世家子弟,十有原是如此,又有何怪?”梁阿盟淡淡的回答,看两兄弟的脚步突然缓了下来,双眼探询地望着前方。
此时离山庄只有遥遥数丈,隐隐能瞧见有几个人影正伫立在云涯山庄的大门前。
等他们再走近了一些,才看清楚,是家丁陆平与两个司阍,在与两个陌生的少年对话。陆平的神情极为不耐,不停的甩着脑袋,又摆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