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天衡,快起来吧,”苍吾派的掌门人的眉头突然抖了一抖,勉强的笑了笑,“一直这么跟你说话,我这腰可受不了…”
生怕师父的身子再因他而受累,凌天衡只好立马站了起来。他忽的想起一件事,捧起被良度放在桌上的长剑,“此剑已该交还于师父。”
当初他决心下山历练时,师父一反素日温和,口气不容置喙,定要他随身带上此剑,谁曾想这一携就是十年?如今,也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苍吾派的掌门人却摆了摆手,“为师既将此剑交与你,便已是你的了。”
“天溪剑是苍吾派至宝,掌门信物,徒儿怎能窃据…”
“这有什么关系?为师根本用不上此物,你的两位师兄也无需用剑,若不交给你,岂不教宝剑在杂室暗鞘中蒙尘。昊虚山众多弟子中,惟你的剑术最为精湛,没有谁比你更能善用此剑,派中又有何人不知?”苍吾派的掌门人露出欣慰的笑容,“眼见你配着此剑,那副凛然无畏的模样,就跟当年剑术高绝的师叔祖一般神气,为师看了也很是欢喜…”
听了师父的话,凌天衡仍然手捧着天溪剑,眼中却添了几分踌躇之色。
“这些年你孤身在外,幸有此物一直替为师陪在你身边,助你一臂之力,为师每每想到这一点,心中才得些许安慰。今后,此物也当仍旧属你所有,随你历炼红尘,直至你心性大定之日…”掌门人目光一凝,眼色中宛然寄予殷殷厚望,欲言又止地拍了拍他的肩头,用难以拒绝的口吻说着,“天衡,别推辞了。”
八年来,此剑数次随他出生入死,日日夜夜伴着他,心底的确有些舍之不得。何况师父的恩情厚谊难却,谁能忍心看师父那张无尽沧桑的面容再一次流露出失望的神情?
凌天衡低下头,也垂下了手,“是。”
苍吾派掌门人笑呵呵地拍了拍徒儿的肩膀,看见座上还有两位姿容俊秀,形容可爱的年轻人正望着他,眼中还不知不觉露出景仰之色,笑问,“这两位少年是什么人?”
“她就是皇甫前辈的孙女,”凌天衡又转过头看向元希,“这一个,是从雍都避祸而来。”
“唔,怎么这位小姑娘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嘻…老爷爷,你看上去这么慈祥,却竟然是义父的师父,难道你比义父还要厉害么?”
掌门人瞧着少女,捻须微笑,“小姑娘觉得呢?”
歪身靠住木椅的姜庭芝直到此时才苏醒过来,口中发出微微的呻吟。
殿中所有人的眼光转到了他的身上,凌天衡三人陡然想起了此行的正事,向掌门人说道,“请师父救下这个人。”
“这位年轻人受了重伤?还是中了毒?”掌门人望了一眼姜庭芝,两个跨步到了他的跟前,见姜庭芝痛苦的闭着眼睛,脸色青紫相间,双手紧紧交抱着,无力的咬着牙关,他捏住姜庭芝冰凉的手腕,“他的身子好冷,脉息好怪…”
他疑惑的又瞧了姜庭芝一眼,姜庭芝虚弱的睁开了双眼,那一瞬间,掌门人蓦然怔在了原地。
这双眸子,像极了多年间悬映在脑海中的那双眼睛。
掌门人迅速平复了心神,心想明明神医的孙女在侧,而徒儿又深知自己的所能,表示当中必有需要他出手的难处,于是直截了当的问道,“为师要如何救他?”
“需用师父的幽蟾血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