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轻吻着叶桃凌额前的秀发,低声安慰道:“叶子乖,咱们先把伤口处理一下再说别的事情好不好呀,要是你喜欢这个地方,我们就多留一段时间。”
叶桃凌还是没有抬头,但她温热的鼻息却喷在白舒的脖子上,白舒能想象到她羞红的小脸,叶桃凌的声音更低了,低到白舒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我不要!”这似乎是从叶桃凌口中说出的话,白舒错愕之下,又觉得莫名的心酸。
这世间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在白舒遇到危险的时候,将生命置之度外,把生的希望留给白舒。白舒轻轻拍了拍叶桃凌的小脑袋,然后柔声道:“先把伤口处理一下吧,今日不是你我的死期,百年之后我还要再和你共赏东洛后山的桃花呢。”
白舒说着,用右手握住了插在叶桃凌身后的那柄箭的箭位,他低声安慰道:“小叶子,忍着一点。”
白舒说着猛然发力,将长箭从二人的身体之中拔出,箭矢被拔出的一瞬间,两个人紧密贴合的身体骤然分开,那相拥着取暖留下的一丝余温,也顷刻之间在寒风之中消散。
还不等白舒怅然,他就发现叶桃凌不知道什么时候疼得昏了过去,正气若游丝的躺在沙滩之上,伤口处缓缓渗出鲜血来。
白舒犹豫了片刻,还是小心翼翼的解开了叶桃凌的衣衫,连同里面的亵衣一起脱下,大片雪嫩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中,一片白嫩间之间是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其视觉冲击力丝毫不亚于白舒第一次看到叶桃凌肩膀上的伤口。
白舒下意识的也看向了自己的伤口,他们彼此的这两道疤痕永远不会消散,这象征着叶桃凌对白舒的感情,更象征着白舒一辈子也难以消除的歉疚。
白舒也脱下自己的衣服,翻找了一番,身上大部分东西都还在,只是丢了几张符纸和几瓶丹药,好在白舒从柳念那里弄来的疗伤丹药尚在,他连忙给叶桃凌的嘴里胡乱塞了几颗丹药,又画了
一道水字符将丹药送入叶桃凌的腹中。然后白舒用清水给叶桃凌清洗了一下被海水泡的发白的伤口,又把自己的衣服撕成了布条,给她仔仔细细的包扎了伤口,帮她穿好了衣服。
做完这一切之后,暮色已经西沉,眼看着天色就要暗下来。白舒顾不上处理自己的伤口,连忙抱着叶桃凌往干燥的沙岸走去,将叶桃凌放在温暖柔软的沙窝之中。随后白舒独自一人往沙岸深处走去准备拾一些木柴生火取暖。
白舒不知道自己和叶桃凌在东海之中漂流了多久,现在又是在什么地方,但此刻的叶桃凌需要好好休息,根本禁不起任何折腾,如果今晚夜风不大的话,在这沙滩露宿一晚,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多时,白舒拾够了木柴,将木柴抱在怀里往回走,远远的白舒就发现适才躺在沙窝里的叶桃凌,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白舒连忙丢掉手里的木柴,一边慌忙往回跑,一边四下张望着。很快白舒就在海边发现了叶桃凌。火红的夕阳隐匿在云层之中,将此刻的漫天云彩染成了红色,那颜色夹杂着火焰,像是用胭脂调配出来的最美的水彩。
叶桃凌就在这片胭脂之下,赤着脚踩在沙滩之上,在海风中红衣散乱,墨发飞扬,正跌跌撞撞的在海边寻觅着什么。她只留给白舒一个清减的背影,空旷的天地间只有她一个人,犹不死心地在寻找着什么,不禁叫人觉得可悲和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