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如注，柏格颤抖着手指，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渐渐变得冰冷，他感觉到了死亡正在步步逼近，阳光是那样的温暖，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柏格想要从冰冷的地上爬起来，却已经没有了力气，他的身体被长枪贯穿，即便他为了最后一线生机自己摔下悬崖，但那些光明神的信徒必然会为了万无一失下来寻找他的尸体，并把他架在火焰之上焚烧。

痛苦、不甘、悲伤，他的灵魂已经满目疮痍。

“救……救救我……”柏格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向谁求助。

充斥着无尽恶意令人胆寒的漆黑火焰从地面升腾而起，如同从深渊伸出的恶魔爪牙，张牙舞爪着，浅淡的桂花香似有若无的飘来，那充满粘稠恶意的漆黑火焰开始颤抖害怕，更可怕的存在来到了这片大地上，柏格看见一双如玉雕琢般的裸足踩在了冷硬的地上，夜空一般的衣摆优雅而漫不经心的落在这地上又被漆黑火焰虔诚的捧起，鸦黑的发丝如同瀑布一般垂落而下，荡出勾人心魂的弧度。

他呼吸一沉，仿佛猜到了什么，无可名状的恐惧感让他回光返照，如同一个垂垂朽已的老者般撑起了身子，抬起头。

回应他的——是魔王。

柏格知道自己要做出抉择，是彻底抛弃人类成为魔王的信徒，还是坚持作为这个世上人类最后的底线，就这样死去，过去的种种从他脑海中闪过，仿佛被什么言语无法描述的情绪驱使着，柏格抬起手抓住了深渊之王的衣摆。

“求求您……”

魔王屈尊降贵的在他面前蹲下来，一个让柏格无比眼熟的红宝石水滴吊坠从魔王白皙而节骨分明的手上垂落而下，在他眼前晃了晃。

“这是你的对吧。”魔王清冷而空灵的嗓音没有任何的情绪。

那是他赠予曾经救下的一个奴隶的物件，这是他身上唯一一件比较值钱的东西，柏格让奴隶用它去换一些钱好逃离那地狱般的奴隶市场，却不想会在传说中的魔王手里再次见到它，柏格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攥紧，发疼得厉害。

柏格缓缓闭上眼，做出一个深呼吸，这仿佛是他最后一次呼吸这片大地的空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