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小姐……”看着身边眼角一丝皱纹皆无的少女，满脸皱纹的布里德伦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曾经看着温暖而稚气的笑容此时却是充满了长者的慈爱和蔼，“没有你的话，我大概早就在还未实现理想之前便被杀死了吧，谢谢您。”

“您不要再生晟予先生的气了，他只有您了……湛、司言先生都先走了，我也要走了，拥有那段共同奋斗记忆的，只剩下你们了。”

迟长生摇了摇头，双手捂着布里德伦已经渐凉的手，即便无数次见证生命的流逝，但在看见自己所守护的人死去的过程，她还是难以抑制住自己颤抖的手，“我从未生过他的气。”

布里德伦早已老眼昏花，却也依稀间发现了远远站在门前不肯踏进房间的身影，他猜想那就是段晟予，那人已不复往日的挺拔修长，即便强大如他，脊背也已慢慢被时光所压下，大概时间只眷顾着迟长生一人，却也唯独对迟长生最是残酷，他们都垂垂老矣，死期将近，独留她一人在这人世间继续守着。

“长生小姐……”布里德伦再不舍，也只能顺从死亡向守护了他一生的利刃软声道，“晚安。”

“晚安。”

老人的手无力的垂下，迟长生转过头，看向身后穿着西装，看起来精气神十足的老头子，时光将本该是假面的温柔化为了真实，他现在不是名号便能让小儿止啼的可怕怪物，而是人人听而敬之的大慈善家和商业巨头。

医生护士走进来，表情悲伤的向她致意后为布里德伦准备后事，迟长生最后看了一眼布里德伦，转而走向了段晟予，谁能猜想到外表年龄差距如此之大的两人会是一对已经相伴了彼此整整八十年。

段晟予想要拉住迟长生的手，在看见她依旧光滑白皙如玉的手后退缩了，却被迟长生一个伸手拽住了，他愣住，抬头看向目不斜视看着前面的迟长生，低低的笑了。

“可不准嫌弃我老啊，长生。”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