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庆幸这次不是突然刮来的台风吗。”深吸一口气,对这世界的气候不抱有任何希望的司言把窗户都关好了,看着合上后自动长出木藤封锁起来的窗户,那木藤极具美感,开着一朵朵洁白的小花,就像是第二层保护窗一样,任由外面狂风拍打被关上的窗户也无丝毫动摇,他深有一种自己是在魔法小屋的感觉,他低头看了看脚下平坦稳固却踩着有种柔软感的木地板,收起心里有些可怕的猜想,回到迟长生给他准备的房间放行李并记下缺少的日常生活所需的物件。
迟长生按照直觉找到了寰圣财阀大厦对街的aaare,看见了坐在她老位置上双目深沉空洞的看着橱窗外的段晟予,他面前只摆放着一杯一眼便让人觉得苦得难以下咽的黑咖啡,他抬头看着天空,似乎极为专注,目光却涣散无焦点,像个眼中无法倒映出世界的盲人,段晟予的状态很奇怪,让他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已经到来的迟长生。
疾风骤雨来势汹汹,落下的一瞬便像是倾倒的瀑布,将橱窗的玻璃都挂上了一层流水,让里面的人只能模糊隐约的看见外面的大况。
段晟予依旧一动不动,仿佛是一尊被冰封的雕像,没有感情也没有生气,但是下一秒,仿佛看见了什么出乎意料的事物,他的眼睑轻颤了一下,撑着黑伞的人隔着那玻璃站在了他的面前,一只手掌擦去了一块玻璃上的雨水,即便还有些模糊,却已经能够让他看见那对在昏暗之中更加璀璨纯净得仿佛光都能完全透过去的海蓝宝石。
她纤细的手指在玻璃上画出简单的伞的图案,然后微微歪头看着他。
仿佛就像是在问——
你带伞了吗?
震耳欲聋的雷声作响,带着可怕瘆人的电闪雷鸣,天空随着那雷电时明时暗,风怒吼着,雷咆哮着,却再难引动他心神分毫,他是个享受着恐惧,沉浸在孤独,生来便无同理心,无时无刻都满嘴谎言的怪异。
段晟予仔细回想,自己这二十九年来,是否有过此时喜悦到身心都在颤抖的程度?
似乎是有的,那是已经模糊了的童年记忆,他亲手将整日家暴、还想要猥亵自己的父亲碎尸万段的时候,那时候他似乎也是开心到浑身颤抖,握着小刀的手却稳得不行,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止不住,那一天也是如今日这样恶劣的雷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