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明年绿,王孙归不归?
......
久姒要等的那个人,至今还没有回来。
她甚至在想,她到底是在为等待而等待,还是真的在等待。
只是,这些重要么?重要的是她在等,等一个人,亦或是等一段故事的终结。
久姒曾经跟我讲,如果把人的情感历程比喻成一张逐渐添上色彩的白纸的话,每个人的第一次着墨都是影响最深的,因为第一次着墨,以后的每一次调色都是在这次笔墨的底色上逐渐添加色彩,最后有的人依旧是清丽的山水画,有的人已经是面目全非。
我笑了笑,对她道:“那你属于哪一种?”
久姒莞尔一笑,端起面前的清茶饮了一口,望着山下的烟云变幻,淡淡一笑道:“我是那张铺开未写就的水墨,方才起笔,还看不到结尾。”
世事一场春梦,人生几度秋凉。
我曾经劝过久姒,既然才起笔,何必执着于那未落下的水墨,多用几种色彩,写一个辉煌的五彩斑斓未必不好。
久姒仅仅一笑,道:“白纸上的画,纵然可以五彩斑斓,人与人毕竟不同,我向往的,仅仅是水墨清韵最好。我喜欢人生如茶,清淡中悠然过往,亦未必不是一场聚散。若君知我,自然明白清茶中的滋味,若君不知我,一番徒劳又能怎么样。”
是的,清淡如茶,亦未必是不是一场聚散。
她是一个聪明的姑娘,在烟尘滚滚的世界里,才能够把自己活成山中的一朵白云,清丽得不惹一点尘埃。
所以久姒的等待,不一定是等待,而是对自己,也是对轻云的一种交代吧。
我喝尽面前的青瓷茶杯中的清茶,起身沿着石阶慢慢走下山,山石被朝露沾染日久,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青苔。
这个茶山姑娘的往事,亦如同她招待我的清茶。
清淡如常,不羁过往,不念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