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答。

铁锤高高举起。墙壁上映出沉重的黑色阴影。

“钉！”

人们仿佛看见绳子紧紧绑着她的双手，一根竹签对准她的指尖…血水飞溅…“说不说？”

没有回答。

“不说？拔出来！再钉！”

女人没有声音了。但是这个时候感到连心的痛苦，却像竹签钉在李禾白的心上…

又是一阵令人心悸的泼水的声音！

“把她泼醒！再钉！”

一根，两根！…竹签深深地撕裂着血肉…左手，右手，两只手钉满了粗长的竹签…一阵，又一阵泼水的声音…已听不见那发号施令之人的咆哮。可是，也听不到女人一丝丝呻吟。这个时候力李禾白在一边看到了人们紧偎在签子门边，一动也不动…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为狗爬出的洞敞开着，一个声音高叫着：

“爬出来吧，给你自由！”

渴望自由是这些人唯一的希望，李禾白这个时候明白，但是！

人的身躯，

怎能从狗洞子里爬出？…是谁？天刚亮，就唱起了囚歌。迎着阵阵寒风，久久地守望在风门边的刘思扬，听着从楼下传来的低沉的歌声，一边想着，一边了望那远处深秋时节的山坡。刚升起的太阳，斜射着山坡上枯黄了的野草。远近的几株树木，也已落叶飘零

，只剩下一些光秃秃的枝干。只有墙头上的机枪，闪着寒光的刺刀和密密的电网，依然如故…

随后，刚才受刑后的女子此时被两名黑衣人拖着走了出来，女人昏迷地一步一步拖着软弱无力的脚步，向前移动；鲜血从她血淋淋的两只手的指尖上，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落。

画面中的人们屏住呼吸，仇恨的烈火在心中燃烧，眼里噙着的泪水和女子的鲜血一起往下滴…一阵高昂雄壮的歌声使得女子渐渐苏醒了。她宁静地聆听了一下，缓缓地抬起她明亮的双眼，像要找寻这歌声发出的地方。她摇晃了一下，终于站稳了。头朝后一扬，浸满血水的头发，披到肩后。人们看得见她的脸了。她的脸，毫无血色，白得像一张纸。她微微侧过头，用黯淡的、但是不可逼视的眼光，望了一下搀扶着她的黑衣人。像是被火烧了一下似的，她猛然用两臂摔开了黑衣人，傲然地抬起头，迈动倔强的双腿，歪歪倒倒向着她该去的方向走去。

可是，女子只跨了几步，便扑倒了。蓬乱的头发，遮盖着她的脸，天蓝色的旗袍和那件红色的绒线衣，混合着斑斑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