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
哭声越来越大,逐渐掩盖住了原本洞箫的声音。偶尔几声凄惨的叫声,短促而尖锐。
院中的几人凝神静听,这声音听不出源头,似乎一直萦绕在香积寺上空。
李秉隐隐觉得这声音让自己变得有些烦躁,马学文的眉头也拧成倒八。
再过了两个呼吸的时间,最初的烦躁已经变成了心神不宁。李秉的心跳不自觉的加不少,胃里翻腾,极其难受。马学文也觉得额头疼的厉害,一手握住太阳穴,不断的揉搓。
“哇哈……哇啦……呜呜……咦……呜……呜咦……”
空中的声音变的更加奇怪,像鬼夜哭一般。
这声音刚发出,一时间,善堂里的病人好像都陷入了魔怔,有人哭,有人闹,有人哈哈大笑,有人瑟瑟发抖,有人暴躁狂怒,有人痴呆犯傻。
看着善堂里的乱象,李秉才明白这声音定是人为,居然敢跟到香积寺来,看来马学文的对头不一般呐。
“大衍阴风号?”普念似乎猜到了这声音的来路,连忙对着善堂里的人吼道:“这是道家邪教的东西,握住耳朵,快握住耳朵。”
他说完便冲进善堂,里面有初级弟子已经打起来了,床板木桌神像被砸的稀烂。
李秉几人连忙捂住耳朵,只看普念一人在善堂里,强制分开几个弟子,一人一脚,将他们踹出院中,双指一挥,在每人头上画了一个“卐”字,这几个弟子才安定下来。
这边刚压制住,善堂里又开始了新的打闹,病人、义工、弟子、护卫乱做一团。
普念一人如何管的了这么多人。
“咚!”一声厚重的钟鸣,从香积寺正中的钟楼传来。李秉难受的感觉稍减。
“咚!”这声音更重,让马学文顿觉清爽。
“咚!”最后变得暴怒的几个弟子,已经率先安定下来。
高僧敲了“梵天钟”后,天空中的号角,也变浓重,两股声音互相对扛,一时间也难分胜负。
呼,一股阴风吹过,原本冬末难得一见的烈日当头忽然变的萧索起来,善堂院里的温度逐渐降低,不一会连日头也看不见了,只有一团奇怪的乌云当空,和那晚花蟹别居的情况如出一辙,不过来的更猛烈些。
这云刚聚成一团,一道急促的木鱼声突然响起。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李秉只觉得每一声似乎都响在自己脑海,木鱼声中,好似还夹杂着浅浅的吟诵佛经的声音。
西明寺的和尚曾说过,这次香积寺的比试,争的就是一件法器,叫做“潜心木鱼”,想来这声音大概源自这件法器了。
每一声木鱼捶落下,似乎都敲在上空的乌云中心上。
钟楼上空的云层变浅变薄,慢慢裂出一个圆洞来,圆洞逐渐扩大,不一会已经有数丈宽,连善堂院内都有了一丝阳光。
云层似乎不想就此散去,阴风吹的更猛烈起来,刚见着的一丝阳光,转眼覆灭。
就在“梵天钟”“潜心木鱼”和这“大衍阴风号”斗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在善堂的房顶上——年纪不大,身材瘦削,双目赤红,分不出眼珠和眼仁;头发松散;一身皮肤漆黑,如同夜色一般。
他衣服破烂,手持一柄厚重的大剑,和羸弱的身躯极不相称。
“是你?”马学文认出了来人,扭头对李秉道:“是蓝田郭家的小儿子。”
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马学文想起这几天受的苦楚,手里的拳头攥的更紧,只是看郭家儿子的神情气质,变得严肃冷峻,哪有半分十几天前的胆小怯懦。
郭少爷瞟一眼马学文,手中重剑微微一抬。
“唰!”一个闪身,人已经出现在马学文身前,手中的重剑高高举起。
“好快的身法!”两人完全不曾料到郭少爷武功如此高,马学文身体还病着,反应不及,幸亏李秉在躲开之余,一掌将他推开,否则刚才的一刀落下,他必死无疑。
见着了这一招,李秉不敢再掉以轻心,只恨手里没有兵刃,难以御敌。
他一手折了院中干枯的树枝,抬手一剑。
“一天星斗!”
郭少爷身体微微倾斜,随意躲过这招,反手又是一剑横扫,攻向李秉。这样老道的对敌策略,即便李秉也没有,少说也要年真刀真枪经验,才用的出来。
这反攻如果迅捷,大大出乎李秉预料,无奈之下,只能迎一招对月行樽。
即便驾驭真气在树枝表面,也绝对不能和郭少爷手中的重剑硬碰,他看着郭少爷的剑路,右手一抬,脚尖点地后仰,变招躲开剑锋。
重剑扫过李秉的手臂,他眼瞧着重剑和树枝擦过,并未碰上。可是重剑带过的剑气,居然将他手中的树枝刮成十几节斑驳的残片——一根三尺长的树枝,转瞬只剩李秉手里一拃长的把儿。连他胳膊上也被划出几道血痕。
剑气这东西,他早在子午宗的公羊剑主身上见过一次。可这么凌冽的,却听也没听说过,万万想不到是出自这么瘦弱的一个年轻人。
李秉连退数步,不敢正面对敌。
郭少爷越追越近,逼的他渐渐脱不了身,只能疲于奔命。
马学文看着郭少爷用的剑招,心中更加疑惑。
“奇怪!他居然用的是,单传九门之一,展玉堂的《扼云重剑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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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两个均订,不知道是那两位慧眼识珠的大侠。开心!
我只有写出更好的作品,才能报答你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