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饼铺老板跟前,一把拉住他的老拳:“兄台,你这打也打了,气也消了。这事就算了吧,你看他也怪可怜的!”
这饼铺老板一下挣脱李秉的手腕,伸手指着自己:“他可怜?我还可怜呢。一家老小都要张嘴吃饭,他要是偷我一个烧饼,我也不会这样。偷便偷吧,还打翻我的笸箩,百十个烧饼,散的到处都是,沾了泥。哪还能卖出去!”
说完更是愤怒,对着那小个子,又是一记猛拳:“贱骨头!让你抢!”
盈澜儿知道这事要是不花些银钱是摆不平了,当下拿出荷包,数了几十枚铜板,递给李秉。
李秉又将这些钱在手里掂了掂,转交给饼铺老板:“这些钱虽然不多,但是至少让你保本了。这人也是我帮你拦下的。老哥儿,看在我的份上,这事就算了吧!你把他打死了,自己也得上衙门不是。”
饼铺老板看着那些铜板,即便保本也很勉强,可又想就算把这人再打一顿,也来不了钱了。当下拿了钱:“那好,既然你愿意帮他出钱,我也自认倒霉,这事就算了。”
说完对着那小个子脑子就是一手刀,从他额头上削过:“看你不长记性,还敢再来抢不敢!”
这人骂骂咧咧,又把铜板掂了掂,放入袖口,才从小个子身上站起来离开。
安子走到小个子面前,又捡起地上的烧饼,递到他手上:“你这人,也是傻。偷就偷呗,还能被发现了?今天挨了打,也长点记性,下次偷的时候,看准机会再下手啊!哪有你这么在主街上抢东西的!这么笨!挨打也是活该。”
李秉被安子弄的啼笑皆非。也上去帮忙。拉他起来,又拍了拍他的一身尘土,撩起了他黏着的头发。正要说话,却忽然惊讶的再也合不拢嘴!
“是你!”
这才露了半张脸来,就被李秉三人认出。居然是欢喜谷的掌门,鼠尊者!
鼠尊者也认出了几人,一把推开李秉,连忙落跑。
安子和李秉早已为他已经死在了休屠人祭坛“天之扉”里。盈澜儿在千花杏坊是见过他的,正是欢喜谷掌门和药王殿比草药的时候。
鼠尊者脚底抹油,可他一身是伤,哪里跑的过李秉。刚奔出十丈远,从主街绕进一个小巷,就被李秉一把抓住。
李秉用力一拽,本想将他拖住。却无意间将那已经残破的袖子整个扯掉,才看清鼠尊者的手筋已经被挑断,手腕上两道猩红的伤口。
怪不得刚才在街上能任由一个普通人对自己拳打脚踢。
“别杀我!别杀我!”鼠尊者被李秉抓住,害怕之极,完全不敢反抗,任凭李秉押住自己的胳膊。
“你不是欢喜谷掌门吗?怎么会落魄成这个样子?”盈澜儿先问了。
李秉和安子均是吃惊,只从墨家兄弟嘴里知道他是融教东四堂的尊者之一,却不知道他还是欢喜谷
掌门。这样两个身份都印证之后,墨家三哥的猜想就被坐实了。果然千花杏坊的药毒之争也是融教搞的鬼。
“我…你们别问了,放我走吧!求求你们了。”鼠尊者忽然跪在了地上,不住的向李秉磕头。嗓音沙哑,完全不是在天之扉时的声音。
“啊,你这…”李秉侧身一步,还是押着他的胳膊,看他那可怜样,脑门在地上磕的咚咚直响。虽然不忍,但还是小心提防,鹿大人中毒而死的事情还在眼前。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这样?”
“我已经无路可走了,你们放了我吧!”鼠尊者对自己的遭遇闭口不言,只是一味求饶,单手作揖。
连问了两遍,都没有反应,李秉已经有些气急,扬高了声音:“我放你可以,你先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要再不说,我就把你送回武威去。
那鹿大人中了你的毒,已经死了。云大使对你可是很有兴趣。”
鼠尊者被吓得直起身子:“别…别!我说,我说,你问我,我都说。只求你们放我一马!”
他顿了顿:“自从千花杏坊失败,墨家兄弟查到我欢喜谷的背后是融教,在江湖上广为散播之后,欢喜谷就被数十个门派围攻,已经灭了。我只是侥幸逃了出来。”
“所以你这样,也是被正派人士打的咯?活该!”盈澜儿又想起毒学派在千花杏坊做的那些恶来,想着那些死去的弟子,对鼠尊者的怜悯之心荡然无存。
“不!不是的。我被灵枢派的弟子追杀,但最终还是从甘州逃了出来。本来想去投靠我的东四堂堂主豹尊者,求他收留我,结果在半路上却被西四堂的人给抓住了。”
“西四堂?就是鸢尊者、鹰尊者,还有象尊者
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