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难道还把他送回去?”
盈澜儿闷不吭声,沉默良久,才缓缓说道:“我刚才糊里糊涂跟着你把他救出来,已经是不对了。现在知道了他是贼,更是不能放他走了。仔细想来,那大汉是见过我的,等他醒来发现人不见了,一定会去‘非派’找我的麻烦,到时候你走了。我可惨了。”
李秉看他固执,起身准备跳下马车:“那好,
反正这里马上也到进巴蜀了,你送他回去吧,我可走了。”
“祸是你惹出来的,你这就想走?”说时迟,盈澜儿一鞭挥出,想要缠住李秉的小腿把他拉回来。
李秉也不甘示弱,双手抓住车厢顶棚,用力跃起,单凭两脚便死死定住盈澜儿的长鞭。
一场惨烈厮杀即将展开,顷刻间,小小的车厢剧烈震荡起来。
…
四个时辰过后。已是寅时末刻。月还朦胧着,天色已渐亮。灰蒙蒙的天,太阳和月亮一东一西、一明一暗同时挂在天上。
饶是马儿赶了一天路,晚上也未休息,已经疲乏不已。回客栈的时间竟比逃离时多了整整一个时辰。
李秉一宿没睡,多少有些倦意。走过镇子的牌坊时,拉开车厢的门帘瞅了一眼,里面的两人倒是睡得踏实。他放慢马车,伸手摇了摇盈澜儿,手背上一排整齐的牙印还渗着血丝。
“到了镇上了,你快起来吧,一会按你说的,就说是他逃跑了被我们抓回来。”李秉看她不起身,又轻轻推了两下:“你确定这样没问题么?”
盈澜儿执拗两下,还是最后还是被摇醒了,睡眼惺忪,满是血丝。右手揉揉眼睛,左手捂着嘴打个哈欠:“没问题的,不管我们怎么说,他们都知道是我们带走的人,现在人交回来了,只要面子上过的去,他们不会管那么多的。毕竟都是法家四门,闹不翻天的。”
李秉关上车厢的帘子,哼哼一句:“早知道你睡的这么死,我就自己走了。”
盈澜儿听得似清非清,朗声道一句:“愿赌服输,既然输了就要信守承诺,帮我把他送回来。”
李秉摇摇头,微微一笑:“谁能料到,堂堂非派女侠,居然会‘边哭边咬人’这种招式,我真是输的心服口服。”
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客栈门口。正门半掩着,门前挂的两个灯笼还发着淡淡的烛光。盈澜儿下了马车,一个人走在前面。李秉本想把安庆方也弄起来,
但看着这孩子面黄肌瘦,睡的正香,只是轻轻推了推他,转头一看,盈澜儿已经进了客栈,便冲她说道:“你先去吧,我把他绳子解开就过来。”
李秉刚解开他脚上的绳子,还未等到盈澜儿回话,只听客栈传出一声尖叫。说时迟,他也顾不得车上的半醒半睡的安庆方,立刻冲进客栈,眼前的一幕让他大吃一惊。
客栈大厅四壁已经被鲜血染红,地上的几具尸体惨不忍睹,仅仅勉强可以辨认出来,正是店小二和云起宗的四人。五人似乎都是炸体而亡,内脏器官溅的满地都是,好不恶心。
李秉看这惨状几乎要吐出来:“这是什么邪法?”
盈澜儿初入江湖还不久,更是没见过如此惨状,着实下的够呛:“我也没见过。看那些血还鲜红,这些人都死的不久,凶手说不定还未走远,我们快走。”
李秉点头说是,转头欲要逃出客栈,安庆方也走进来,见到此景,竟吓出一个冷颤,三两步退出客
栈,向两人喊道:“是他,他回来找我了。就是那个让我去偷东西的人,他之前杀云起宗的人也用的是这个手法。是他!一定是他!”
“这里太危险,我们离开再说。”李秉说完便牵马上车,猛挥一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