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唇色发紫,整个人犹如风中烛火,水里浮萍。她难以置信,哆嗦着手指,再次去探谢扶光的气息。
感受到他鼻子下面微弱的气流,她一滞。
原来是错觉!
极度的担忧与恐惧,让她产生了错觉。竟让她以为他没了呼吸。
失而复得般,她紧紧抱住谢扶光。
……
药房里,大夫拧眉查看谢扶光头上的伤,扒拉他的头发,将他头上的假发摘下来。黑直的假发摘下来后,他真正的头发暴露出来。
大夫心想,怪不得这人戴假发,却原来,他的头发全白了。年纪轻轻,头发却全白了。倒是很少见。
沈秀定定地看着谢扶光的头发。他的头发,如寒冬之雪,白得刺目。
他的头发怎么全白了?何时白的?她眼球酸涩,指尖微微颤抖。
大夫检查过谢扶光的伤口后,说他脑袋被重物撞击,伤得不轻。好在并无性命危险。
沈秀如蒙大赦,紧握的拳头终于松开。雷劈下来,屋顶塌落,他带着她逃离时,她听到有什么东西砸到了他身上,她原以为他没事,却没想到伤到了头。
万幸没有生命危险。
雨一直下,如数万条银丝,连成一张大网,将整个燕州罩得密密层层,直教人喘不过气来。
沈秀坐在床前,一眨不眨地守着谢扶光。她轻轻抚摸他雪白的长卷发,低低念着他的名字。
沈有财瞧了瞧谢扶光,又瞧了瞧沈秀。没想到,这位吴公子,竟是谢扶光!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他心绪极其复杂。既怨恨谢扶光从前那边对待秀秀,又感激他今日救了秀秀。若不是他,秀秀今日可能被雷劈中一命呜呼,若不是他,这会子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可能就是秀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