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真喜欢她,也不敢说的,说了就是冒犯主子。
她脑子里浮现出魏朝清的面容。要不去问夫子?她立刻否决了这个念头。真去问夫子喜不喜欢她,她这张老脸还挂得住吗。去问夫子,她是真不行。
问魏长生?他就一个六岁的奶娃娃,哪里懂得什么是喜欢。也不能问他。
她的视线穿过院墙。去外面,问一问村里的陌生人?
她摇摇头,不敢出去,还是小命重要。
就在这时,她看到之前在京城魏府里看守她的侍卫。自从她洗清罪名后,他就没再看守她了。
她没在意他,径直要走过去时,倏地驻足。
要不试试?侍卫兴许也会像方才的家丁那样,不敢冒犯主子而不敢说真话,但也不一定,她想试试。
沈秀走到侍卫面前。侍卫向她行礼。她用食指关节碰碰鼻尖,“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请问。”
她吞咽发干的嗓子,“你可喜欢我,男女之间的喜欢?”
“姑娘慎言!我已有心悦之人!”
她连忙道歉,“抱歉抱歉,我对你开玩笑呢,你别在意,别在意。”
她尴尬地无地自容,转身就跑。
侍卫望着沈秀飞快消失的背影,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而后按住心口。
她方才为何那样问?他说不喜欢她,她的脸色明显很不好,是不是被他的言语刺伤了?
想到此,他的心脏又疼起来。
他的确有心悦之人,但那是在遇见她之前。遇见她之后,他的心就不由自主向她靠拢,有一种飞蛾扑火似的不可控制。
他移情别恋,背叛了他之前心悦的女子。
这边厢,沈秀飞快地跑进自个儿屋里。
侍卫不喜欢她,已有心悦之人。证明她应该没有万人迷光环。但也有可能侍卫不敢冒犯她,而没说真话。
所以,身上有没有万人迷光环这事,还是不能直接断定。还需再看看。
吃过早食,魏长生同魏朝清一起去书阁。魏长生拿起笔开始练习诗词时,他从鼻子里哼出气,“舅舅,怪不得二皇子殿下要来我们这里呢,他竟然喜欢姐姐!他是为了姐姐来的!从前也没见他这么喜欢吃我们家的饭,也没见他来我们这里避过暑,他就是为了姐姐来的。”
魏朝清停笔,“你如何知道的?”
“吃早食之前,他去给姐姐送花了,还说心悦姐姐,对姐姐一见倾心。”魏长生说着,瘪起小嘴,很不高兴。
“沈秀如何回答的?”魏朝清问。
“姐姐没收花,姐姐不喜欢他!”魏长生开心地露出小白牙,几乎手舞足蹈起来,“姐姐不喜欢他,所以没把花收下。”
对于沈秀不喜欢司马朗这事,魏长生很是开心。
魏朝
清捏紧的笔松下来,
“难怪方才吃饭时,
二皇子心情不大好。”
他继续写字,写了两个字,他将笔搁在笔山上,“我出去一趟,你好好练字。”
径直步至沈秀房门前,魏朝清敲门。
“夫子,你怎么来了?”
魏朝清原是负手而立,见她开门后,他放下手,道:“背后论人,实乃非君子所为,只是我不愿你进火坑。”
他微微停顿一下,道:“二皇子姬妾众多,他见一个喜欢一个,很没有定性,实在不是良人,你莫要……”
“我知道了,多谢夫子提醒。我对二皇子并无意,夫子不用担心。”
“那便好。”
沈秀以为,她拒绝了司马朗,他不会再来找她,没想到第二日清晨,他又带来一捧沾着露水的花,笑容灿烂道:“沈姑娘,今日的花比昨日的花开得要鲜艳,你可喜欢?”
她摇头,让他别再送花。他依旧笑容灿烂,“看来今日的花你也不喜欢,我明日再来!”
望着他熠熠生辉的粉金袍子,她扶额,他肯定不会一直来送花,他总会有厌烦的时候。
一离开沈秀的屋子,司马朗的笑脸就耷拉下来。很快他又重新振奋。
侍从走到他旁侧,道:“殿下,我方才好像听到家丁说,世子殿下来了。”
“什么?你说阿烨?”
“是的。”
“他怎么来了!”司马朗立刻想明白过来,“他怎么也来了!”
在前厅见到顶着黑眼圈的司马烨时,司马朗道:“阿烨,你怎么来了?你这是没休息好?怎么眼底下这么黑?”
看到司马朗,司马烨眸光瞬间冷下来。他道:“我当然是来这里避暑纳凉。”
“嘿,巧了,我也是来这里避暑纳凉的,这里可比避暑山庄凉快多了。”
司马烨转向魏朝清,“夫子,我先回房。”他往外走,同时拽走司马朗,“跟我回房,我有话与你说。”
看着他们两人走远,魏朝清神色微沉。
进了房间,司马烨一转身,迅速将司马朗按在墙壁上,冷冷道:“你来干什么?为了沈秀?”
司马朗:“那你又来干什么,还不是为了她来的!”
司马烨揪住他衣领,恶狠狠道:“我之前警告过你,不准再打她主意!”
胸膛剧烈起伏着,司马朗的胸膛几乎快要被司马烨的手掌压碎,他忍着疼痛,道:“你喜欢她,我不想与你争,所以我之前有想过放弃她。可是不行,我完全没有办法不喜欢她。”
说着,他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我真的喜欢她,喜欢到没有办法不喜欢她!阿烨,从小到大我什么都让着你,你就让我这一回,把她让给我吧!”
“不可能。”司马烨声线冰冷,“我不会把她让给你,什么都可以,她不可以。”
“原来你也这么喜欢她。”司马朗喘气,聚集力量,一把将司马烨推开。
他脸上可怜兮兮的表情消失,重哼一声,“司马烨,从小到大我什么都让着你,可这一回,我不能再让你了,你不能把她让给我,我也不会把她让给你!”
司马朗接着道:“我们各凭本事,看谁能得到她!”
语罢,他拂袖而去。司马烨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你若胆敢向舅舅请旨赐婚,逼迫她嫁你,我会杀了你。”
司马朗心头一震,转身,“我不会逼迫她!你也一样,你若向父皇请旨赐婚,逼迫她嫁你,我也不会放过你!”
他大步离开,走了好长一段路,他拐了脚风,又去往沈秀那里。
沈秀:“殿下,您怎么又来了?”
司马朗:“沈秀,我与你说,司马烨这人,脾气很坏,特别坏,没人能受得了。他这么多年房里没一个女人,大抵是没有女人受得了他的脾气。还有,他这么多年房里都没女人,可能他那方面不太行,所以才没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