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跟你有缘人!”沈有财瞪他,“一边儿去!”
“伯父————”
“我们素不相识,叫谁伯父呢你!
沈秀放下筷子,“爹娘,我们也吃得差不多了,走吧。”
“姑娘!”
沈秀头也不回,快步走出食肆上马车。沈有财和杨氏也疾步上了马车,“车夫,快些赶路!”
车夫马鞭一扬,马车快速消失在食肆门口。陈公子追也追不及。他用力拍了一下膝盖,一脸惋惜。
马车上,沈秀瞧瞧自己的衣衫,又瞧瞧爹娘的衣衫。他们一家子衣着打扮普通,也看不出身上怀揣巨款。
所以方才食肆里那些男人是如何看出他们有钱的?
当然也可能并不是看出他们身上揣着巨款,也可能是打着其他主意。
“或许是我们虽然看着没什么钱,但点的菜都不便宜,像那种低调的有钱人?”沈秀道。
“兴许是这样!”杨氏附和。
沈有财:“我还是觉得他们只是因为看上了————”
“爹,”沈秀拧眉,“咱能不能使实事求是一些?”
马车一路前行,抵达下一个小镇时,已经过了两个时辰。此时正是亥时(晚上九点),镇上大半人家都已熄灭灯火。
现在已经离锦州城很远,天黑了,马也累了,沈秀不再打算继续夜行,于是便去投宿客栈。
他们三人开了一间房。
“你们娘儿俩睡床,我睡地上就成,这天热的,睡地上还凉快。”沈有财笑呵呵道。
洗漱过后,沈秀沉沉睡去。再次苏醒时,沈秀只觉手腕酸麻,一睁眼,便发现自己竟躺在陌生的马车上。
她神识有些混沌,有些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醒了?”
她掀起眼皮,对上一张陌生男人的脸。男人眉尾横着一道刀疤,面相凶神恶煞,通身匪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神识混沌的沈秀顿时清醒,“你是谁?”
“我叫胡刀。”男人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变得柔和些,“是你未来夫君。”
沈秀瞳孔收缩,她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自己手脚被捆绑着,动弹不得,“我不认识你,快放开我!”
“别动,你越动,绳索会缠得更紧。”胡刀按住她的肩膀。
“别碰我!”她躲开肩膀。
他笑了下,“小娘子,我会算命,我一看你这面相,便知你是我未来娘子。”
“胡说八道!你放开我!”
胡刀拿起旁边的大刀,轻轻用布擦着。
锃亮的大刀,让沈秀顿时安静下来。马车车轮碾着地面的声音,敲击着她的耳膜,她竭力控制情绪,“你把我掳来干什么?我爹娘呢?”
“我不是说了,我是你未来夫君。至于你爹娘,他们还在客栈,放心,我没动他们,他们安全得很。”
“你……”沈秀语气没有先前那么硬气,她说,“大哥,你是不是要钱?我有钱的,我可以给你钱。”
“我不要钱,我要你做我娘子。”
“我们见都没见过,你怎么会让我做你娘子?”
“谁说我们没见过?昨日傍晚,我们在张家食肆里见过,我对你一见倾心。”
对她一见倾心?她不信。一见倾心,只是见色起意而已,她又没什么色,他倾个什么心。
“大哥,能否说实话,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说的是实话。”
还真对她一见倾心?沈秀犹疑地打量他。难道是她的长相正好和他眼缘?
真真是倒了个大霉,怎的就被他看上了。
“小娘子,你叫什么?”
沈秀不想搭理他,但她识时务者为俊杰,“沈秀。”
“沈秀?沈姓的沈,秀气的秀?”
“嗯。”
“这名字倒是好!小娘子,你饿了没?”
沈秀不会为了骨气而让自己受罪,“饿了。”
“先吃些胡饼将就将就,等到了有食肆的地方,便让你吃些好的。”
“这是去哪儿?”
“京城。”
京城?男女主在的地方?她眉头越蹙越紧。
胡刀将胡饼掰开,喂给她。
沈秀:“你能解开绳索,让我自己吃吗?”
“不能。”
她张嘴,咬了一口胡饼。这胡饼里包着羊肉,味道还不错。她没客气,一口气吃了四个胡饼。
胡刀:“还要吗?”
“还要。”
“你这小娘子,胃口倒是大。”
“我胃口很大,一个人的饭量能抵三个人,不,能抵五六个壮汉。你怕是养不起我,如果你不怕我把你家吃垮了的话,就放过我吧。”
胡刀大笑,“就是有十个你,我胡刀也养得起!”
他又喂过来一块饼子。见他笑得豪爽,沈秀恨不得咬断他捏着饼子的手指。
吃完饼子,她说:“我手酸,你解开绳索吧,反正我又跑不掉。”
“不行。”
沈秀想,他既对她一见倾心,也就是喜欢她,那么或许她可以稍稍利用一下他的喜欢?
她作出很痛苦的模样,“我手腕真的难受,又麻又酸的都动不了了,你绑了我多久,我的手都快断了,能否先给我解开,等之后再绑上?”
“大哥,胡大哥,”她用撒娇的语气,声音柔得她浑身起鸡皮疙瘩,“你先给我松松绑,可以吗?”
胡刀神情松动,有些动摇,“真的很难受?”
“真的。”她拼命挤出泪花。
发现她眼泪的泪光,胡刀不再犹豫,直接给她解绑。他轻轻抬起她的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