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她笑嘻嘻朝着霍去病问道。
霍去病惯常冷凝的眼,此刻温柔近乎满溢而出。
他依在它上,轻抚着女子的鬓发,温声道:“便是我亲自操刀,怕也不比你做得更好。陵月的屠龙术果然炉火纯青。”
“什么屠龙术呀,
你可别乱说,让陛下听到我可就糟了。”江陵月吐了吐舌头。
但她的眉眼间,却满是得色,显然对自己手笔诞生出的效果满意至极。
“这样好了,以后新上任的郡守应该不用太担心民心依附的事情了。”
江陵月吐了口气,徐徐道。
武帝开疆拓土,和后世的许多朝代有一个本质的区别。别的朝代或许一场战胜后,唯有名义上的统治,实际上放任不管。
但刘彻是真正会充民实边,使疆域实际上处于大汉控制之下的。
朔方诸郡、河西四郡就是最好的证明。南越大抵也是一样。
便在这时,那鲁匆匆闯了进来。
“陵月!”
“怎么了?”
那鲁的面色有几分踌躇,搞得江陵月以为她又要提起江充。但这一回,她猜错了。
“你给南越的礼物实在太大,我学过的巫术……恐怕没有什么能和它媲美的。”
她羞愧地低下了头。
江陵月挑了挑眉:“嗯……所以呢?”
“所以我想问一问,你们需要不需要什么帮助呢?我们南越能做到的,一定会做!”
这话一出,江陵月对眼前这个人,乃至整个部落的印象又好上三分。同时也颇为欣慰,自己大方地舍出金鸡纳树苗,总算没养出个白眼狼出来。
她刚想说不用,倏而顿住了,眼睛瞟向了霍去病,示意他开口。
霍去病果然来了兴趣。
他稍稍坐正了身子:“你们南越有没有兴趣随大汉一起攻滇?”
“攻滇?”
刘彻听完之后,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就是这样?就这么简单?”
路博德点头:“然后南越就同意了,组织了几千壮丁,和军侯一起攻打滇国去了。”
“哦对了,景华侯还说了,让南越人一起参战,见识一下军侯的风姿,也有助于、有助于……那个叫什么,增加他们的认同感,促进民族团结呢。”
刘彻深深地默了。
他不是被这一系列的操作无语到,相反,他是太震惊于这小两口的贴心。
怎么有人攻打下一个国家,半点不骄傲自得,还要帮皇帝思考怎么让疆域归心啊!
忽地,刘彻联想到了远在长安,苦哈哈地帮他打理朝事的卫青。
难道说,这也是一种遗传?
路博德忽然出声,打断刘彻的思绪:“那个陛下,不知道您接下来……?”
留在这里呢?
还是去滇国找冠军侯和景华侯?
路博德本人是倾向于前者的,毕竟这样最安全,他也不用担责任。但是他也深深知晓,正如他劝不动说走就走的小两口一样,他也劝不动陛下。
还不如,让陛下自己抉择。
刘彻龙目微微地眯了眯:“你放才说,去病在滇国已经连战连捷?”
“是,军报上是这么说的。”
“那就走!”
走去哪里,当然是去霍去病即将胜利的所在。甫一登基以来,刘彻就坚定了反攻匈奴的决心。无奈,他本人一直安居长安,从来都是在军报上看见前线的捷报。
这一直是刘彻生平的遗憾。
这一回,他也要亲自去见一见,他一手培养的、最得意的将军,是如何开疆拓土,为他拔下敌军的王旗!
-
滇都。
江陵月展开了军报,旋即瞳孔一个大地震:“什么,陛下来南越了?还要往滇国的方向来?”
这这这……
怎么说呢,她既惊讶也不惊讶。
历史上,刘彻也喜欢全国各地到处跑。但那要么是为了封禅,要么是为了寻仙。自己冒着危险亲临前线,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至于为什么,答案似乎不言而喻。
江陵月抬头,无奈地看向霍去病:“军侯,肯定是为了你来的,陛下也太关心你了。”
闻言,霍去病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
一瞬间的讶然之后,他眸中的波澜复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声音中颇有几分冷凝果决:“该打得快些了。”
能把南越国给打穿的军队,攻下一个区区滇国自然不在话下。又有了对气候和地形熟悉的南越人当向导,汉军更是如虎添翼。
此刻,离攻破国都只有一步之遥。
江陵月点点头:“那咱们就加把劲,争取立刻拿下。”
她还丝毫不知道,刘彻的到来,也意味着她的掉马也即将进入了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