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月忽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犹豫了一瞬,她还是凑到了霍去病的耳边,像密谋大计似地压低了声音:“如果军侯你不喜欢的话……那我们婚礼就不请他们!就请我们亲近的朋友办一办,你觉得呢?霍去病不会以为她本体是这种吧?
江陵月狐疑地看了他几眼。一瞬间生出一种不顾一切、坦白真身的冲动。话已经滚到了嘴边,打了个转,还是咽下去了。
再等等,还不到时候。
等她能保住了霍去病的生命,一切就可以顺其自然地说出口。
江陵月这样告诉自己。
长安的冬日寒凉,她又很怕冷,所以住的地方都是不开门窗的,还要把地暖烧足,再点上几个炭盆才足够。
即使是夜里,室内暖如五月的春日。加上刚吃完饭,血液涌向胃部。她仰枕在霍去病的膝盖上,难免困倦不已。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不知何时,竟毫无知觉地就这么昏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竟然已经在自己的小院。时间也到了第二天的清晨。
辰时二刻,外面的天才蒙蒙亮。江陵月睡眼朦胧地起身,接过阿瑶拿过来的布巾擦了几下脸,才稍稍觉得清醒了过来。
“我昨晚是怎么回事?军侯送回来的?”
阿瑶顿了顿:“是。”
其实是军侯把人抱在怀里,用大氅盖住,最后亲自搁在榻上的。她们许多人都看到了。
但是,军侯把人放下之后,还特意嘱咐过,景华侯的脸皮薄,这些细枝末节就不用对她提起了。
婢女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果然没有张口。心下却不禁感叹,军侯不仅对景华侯好,还体贴得不可思议,连这等细枝末节都注意到了。
江陵月丝毫不知道,自己无意中错过了一个令人社死的细节。她的注意力全被另一件事吸引了过去
“这是……博望侯的拜帖?”
张骞一大早的来找她做什么?
经过一度的共事,江陵月对他的印象很不错。有不少能成大事的人,私下的品德其实很一般,但张骞却不是这样。
他就连私德也无可挑剔,为人诚恳、踏实也不失圆滑。也唯有这样的品质,才能担当一个合格外交家的责任。对外面的国家以诚相待的同时,还能守好本国利益的底线,半点也不退让。
她立刻就让人把人接进来,安排在景华侯府的正堂里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