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听得浓眉深深皱起起,江陵月更是抽出一声冷气。胆子真大啊,敢在大汉和匈奴之间两头通吃,还险些成功了。不过联想到后来许多国家还敢杀害来往通商的使者,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了。
尤兹说完后,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冷不丁听到一句:“那龟兹呢?”
“什、什么?”
他惶然抬头,就见到大汉皇帝陛下那双含怒的眼光扫过他全身,骇得他背后渗出一层毛毛的汗来:“大汉陛下,我们龟兹一向厌恶匈奴,怎可能和匈奴人为伍呢?”
刘彻低低地嗤笑了一声。敢在背后捅刀子的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鸟。但鉴于捅刀的受益人是大汉,他也不再说什么:“你最好说的是真话,否则你让朕查出来的后果。”
尤兹只好唯唯称是。
江陵月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刘彻这招倒打一耙实在是妙啊。没看他几l句话的功夫,就堵得尤兹连条件都提不出来,反手也被列入被怀疑对象之一了么?
话说回来,一切也要依凭着汉朝的实力。说实话,就算刘彻一怒之下把所有来使都杀了又怎样?难道西域三十六国还能联合起来,南下攻打刚击败匈奴的大汉不成?
这才是刘彻有恃无恐的根本原因。
江陵月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学学,同时忍不住反思,自己之前是不是太客气了点?
嗯,她以后也要强硬一点。
尤兹退下之后,江陵月便问:“陛下打算接下来怎么办?”快多了。
“那你给我带点纪念品?”
江陵月说完之后_[,就当我没说。你安心打仗,早点回来,别的事情就不要操心了。”
半场开香槟最要不得,何况这还是刀剑无眼的战场。让人带纪念品像什么话,又不是出远门去新疆旅游!
霍去病眼底的笑意一闪而逝。
“好。”他说:“不过有一件事,陵月能不能答应我?”
“什么?”
“景华侯府已然建好了。待我战胜归来后,陵月就搬进去吧?”
景华侯府建在冠军侯府的正后方,两道府邸仅仅一墙之隔,那墙上还开了一道垂花门。所以,霍去病邀请她入住,其实等于变相邀请她……同居。
江陵月的眼皮一颤,手指下意识绞紧。
“如何?”
霍去病又凑近了些,极富压迫感地瞧着她,声音也渐渐低沉:“陵月不想与我同住?”
“如果我说不想呢?”她问。
霍去病极遗憾地叹了一口气。方才那副你不答应就把你怎么样的模样荡然无存。
他明显露出了一丝沮丧,好似被抛弃的小狗:捉着江陵月的手抚上自己脸颊:“那我只好下次再挑个千载难逢的时机,直到你心甘情愿答应为止。”
江陵月的心突然软软的,像是被春雨淋湿的草地。霍去病这罕见的模样,好像不答应都是罪过一样,真的让人喜欢得不行。
她突然笑了:“骗你的。”
“什么?”
“我说我不想,其实是骗你的。”
江陵月故意顿了一顿:“但要我住进去,我也有一个条件要你答应。”
霍去病用眼神示意她说。
“你一定要平安归来,不能有一点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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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出发的那一天,十分低调,没有以往天子相送的仪式感。毕竟,不能让西域的人察觉出异动。
江陵月也没到场,她还要应付使团们呢。
“皇三子这几l日身子不爽,陛下无心主持宴会,怕是要推迟几l日了。”
这话不假,李姬“以忧死”后,刘旦的归处未定,只由宫人照顾着。大夏天的,小孩的背后捂出了一片痱子。
江陵月抽空去看望过一回,检查过其他医官的药没问题后就离开了。虽然李姬是罪有应得,但这个小孩失去母亲和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她对上刘旦不谙世事的脸,总有些心虚。
不管如何,稚子总是无辜。
这个借口天衣无缝,使者们不疑有他,甚至有的人还暗暗高兴,他们总有理由可以名正言顺地多留在长安一会儿了。
这里每日好吃好喝供着,还有美丽的小姐姐悉心服侍,还能每天用香皂洗舒舒服服的澡,比起自己国家的苦日子不知好上多少倍。
对江陵月公布的这个决定,他们自然只有满口称是的份。
不过,也有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