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月兀地想到了什么。但她神色如常,故意问道:“点将?难道不是大将军和骠骑将军,两人各率一军么?”
霍光道:“陵月你有所不知。正因如此,阿兄和大将军麾下裨将的位置,如今甚是抢手。”
这两位对匈奴的胜率,仍然维持在可怕的100%。谁都知道,跟着他俩好打胜仗,封侯拜相亦是指日可待。
“原来如此。”
江陵月刚才想起的,正是卫青麾下的裨将李广,在这一战中不堪受辱、郁愤自杀之事。
据历史记载,是李广恳求武帝让他出征。刘彻嫌李广的运气不好,不肯让卫青派他为前锋。
这一次,李广还会请求出征么?
既定的命数如乌云盖顶般,压得江陵月喘不过气来。回长安的路上,她望着霍去病线条利落的下颌,几次三番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该如何道出实情。
这副心不在焉、欲言又止的模样,落在霍光眼里是兄嫂伉俪情深。落在霍去病眼里,就是江陵月心中有所忧虑了。
他把自己的手搭在江陵月的上面,语带安抚道:“你放心,你随军出征之事,我会同陛下说。”
在心爱的女子面前,霍去病的坚持不值一提。
他实在拗不过她。
江陵月一怔:“……嗯。”
至于李广的事情,等时机到了,再徐徐图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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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长安后,霍去病被武帝召去了。江陵月略想了想,则去了长信宫——她很久没见到王太后、卫子夫她们了。
这段时间,江陵月在上林苑乐不思蜀,以至于忘了告诉她们,自己和霍去病关系进展的消息。不过有刘彻、有平阳公主这对八卦姐弟在,王太后和卫子夫无论如何都知道了。
孰料,她到了长信宫门口,却被拦了下来。
“女医止步,太后她病了。”
“病了?”
江陵月愕然不已,旋即道:“既然病了,不更应该让我看一看么?你现在去通报,就说江陵月求见。”
过了一会儿,宫女带着太后的准允归来。
江陵月敏锐地发现,从前拢在床榻上的秋香色帘子再度出现。把卧房分隔成几片。乍一看,偌大的房间煞是压抑。
宫女解释道:“太后的病受不得风,故而如此。”
江陵月皱眉:什么病,受不得一点风?
掀开秋香色的帘帐后,她顿时吓了一跳——先前年轻了不少的太后,一病之下又老了好几岁。几乎回到了初见时的老态,死气沉沉地卧在榻上,一动不动。
不过,太后浑浊的眸子见到她时,一
瞬迸出光彩来:“陵月,你来啦?哀家听彻儿说,你和去病那孩子好事已成,是真的吗?”会儿去看看。
思及于此,
江陵月也不得不慨叹自己身份的便利性。既是后宫贵人们的医官亲信,
又是刘彻中朝的心腹。前朝后宫,没什么地方是她想去而不能去的。
没想到,她去的时候,宣室殿的戏码正到了高潮。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