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以为自己今晨心情不好是因这件事为难,所以才会反客为主上门找她,乃至连婢女的身契都准备好了?
江陵月的心情一下子万分复杂。
她捂着额头,深深叹了口气——霍去病有多么真诚,就衬得她的一番小心思有多么不真诚。好吧。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我今早并不是因为搬家为难,而是因为有件事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是这样的,我前几天答应要给你做的皂……"
她选择把真相和盘托出。
霍去病一直静静听着,迷人的面容殊无表情,冷峻而疏淡。末了他问道:“所以,陵月你还是打算搬家?"
"……是的。"
“那就好。”他满不在意地笑:“那我就不是白准备。”“至于你说的那个什么皂,我也允了。”“哈?”
江陵月愕然抬头——她原本都已经准备好接受审判了。就,就这么同意了?
霍去病看出她的惊讶,轻笑出声:"不然呢?你既愿意夸我,我还能不允么?"
"不过陵月,你不真诚。"
清清浅浅的八个字,顿时让江陵月无地自容。她知
道,霍去病一定是看出她的小心思了。看出来她提出搬家只是个幌子,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好让他答应“军侯皂”的事情。
饶是如此,霍去病还是答应了。
恍恍惚惚之间,江陵月感觉自己的手被一股力道拉了起来,碰上了一处温软滚烫之处,转瞬又离开。
霍去病似叹似笑的声音响在耳畔:“这个,就权当作惩罚了。下次记得,要对我真诚些。”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徒留江陵月僵在原地,麻意从手背攀上了整条胳膊。
听说,江陵月要从霍去病家搬出来了。
这条消息不知从何而起,很快传遍了整个长安城。大大小小的贵族们一边猜测着她办乔迁宴的日子,一边在自家库房里扒拉起了赴宴史的礼物。
这个,不够格。
这个,勉强凑合。
现在还有谁不知道,江陵月是御前第一红人?她光是随随便便办个医校,就引得太子殿下跑去上学,又过了一天,连陛下都坐不住,带着一大家子前来参观了。
更别说她自己的本事,那更是了不得。
可惜,她素日来深居简出,只和有限的几个人交好。纵使有人想讨好她,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
炊。
而乔迁宴,正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众人皆翘首以盼,期待着江陵月办宴会的消息。但是,一整个夏天都要过去,他们仍然没有收到江陵月的帖子。
唉,看来是没机会了。
抱着一颗巴结之心的人都失望不已。
奈何峰回路转,当第一缕秋风吹进长安城的时候,江陵月的帖子终于姗姗来迟。众人展开一看,却不是以乔迁新居的名义?
这是什么……
只见精美的丝帛间,题头上用汉隶写了几个大字——长安第一届香皂展览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