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磨大人,黑死牟大人和猗窝座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咦大家竟然都这么早吗?」
「您又忘记了,下弦频繁地换更,无惨大人有些不高兴了。」
两道声音。
一个是在不久前还在激战,想要拖延到天亮的上弦的恶鬼。
另一个声音,蝴蝶香奈惠总觉得自己在哪儿听到过,但是想不起来了。
只是稍微回忆,脑袋里就像是有一千根针在扎一样,仿佛是思维的禁区。
上书此路不通。
蝴蝶香奈惠非常清楚的知道,耳朵鼓膜受损了的自己,在昏迷之前,听觉几乎丧失了。
所以只可能是梦。
而梦中发生的一切都是毫无原则的。
直到狐狸面具的鬼回眸,于面具下掩藏的黑眸,带着些许惋惜,常年不见阳光的手,纤细宛如唐国而来的瓷娃娃,带着晶莹的易碎感。
那只冰凉的手掩在了蝴蝶香奈惠的脸上。
「愿你有个好梦,美丽的蝴蝶小姐。」
鬼杀队再一次忙碌了起来。
从上弦的鬼手中死里逃生的花柱,在经过了漫长的治疗诊断之后,终于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
这本来是个好消息,但蝶屋的孩子们却谁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吸入过多毒素,肺部气泡大面积坏死,蝴蝶香奈惠虽然被从死神手中抢了回来,但身体却变得虚弱起来。
接天的咳嗽声仿佛是要将内脏咳出。
双手手筋被残忍挑断,肺泡也大面积坏死,虽然有下意识的使用呼吸法遏制毒素扩散。
但毫无疑问,花柱失去了战斗能力。
从此只能退居二线。
但在这位坚韧强大的女性苏醒后的第一件事,并不是自怨自艾,她从被岩柱大人救下,和妹妹一起加入鬼杀队之后,就已经做好了觉悟。
此身是为了将鬼王斩杀,为所有因此陷入悲剧生活的人和鬼而活的。
她甚至顾不上周身的疼痛,立即恳请主公召开柱合会议。
产屋敷耀哉安抚道:“香奈惠不用如此着急,你的身体才……”
蝴蝶香奈惠当然知晓主公大人的好意,“请您原谅我的失礼,但是和上弦的恶鬼战斗的经验,以及为此获得的情报,是在下无论如何都必须告诉同伴们的。”
因为太过重要,蝴蝶香奈惠甚至担心自己会因为时间的推移,有所遗忘。
产屋敷耀哉守在了他年轻的剑士的病榻前,不眠不休了整整一宿。
本就疾病缠身的主公,脸色苍白,额角已经出现了紫色的斑痕。
对于这一天的到来,他从出生,在八岁从父亲手中接过了鬼杀队,成为了年轻的剑士们共同的父亲之后,就已经做好了觉悟。
他只是不忍心。
明明这些孩子,本来是应该在父母身边欢笑着迎来未来可期的无限未来啊。
刚刚结束了一场祷祝的产屋敷天音,无声地站在丈夫身后,伸出手,握住了丈夫冰凉的手。
给与无声的安慰与力量。
产屋敷耀哉转过身,冲着一直陪伴在他身旁的妻子,柔和地笑了笑。
随即点头,“我这就让鎹鸦传信,香奈惠再耐心地等待几日吧。”
蝴蝶香奈惠点头,随即和产屋敷耀哉说起了自己在和上弦的鬼战斗时,收集到的情报。
以及,“说来惭愧主公大人,即便是现在,我也依旧不知道为什么最后,童磨会放过我。”
就仿佛是在顾忌着什么一样。
但是那样无心的鬼,又会对什么感到留念,甚至放走收集到不知多少情报的鬼杀队的柱了呢。
鬼舞辻无惨厌恶着鬼杀队的成员。
对于柱更是深恶痛绝的那种。
毕竟不会有人会喜欢时刻觊觎着自己项上头颅的家伙。
产屋敷耀哉陷入了沉思,他想要进一步的获知当时对战的细节,眼角的余光留意到了蝴蝶香奈惠苍白的脸色之后,捏了捏天音的手。
彼此之间的默契,早已不要言说,产屋敷天音微微拘礼,上前为强撑身体的花柱将被子掖好。
在香奈惠不解的目光下,天音又不疾不徐地回到产屋敷耀哉身旁,“耀哉大人,您该回去喝药了。”
蝴蝶香奈惠这才注意到了主公眼角的青黑。
连忙劝解主公保重身体,万望安康。
产屋敷耀哉挥挥手,示意香奈惠不要在意,跟在天音身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