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珠的确是个好的,不过他那妻子还有儿子不谈也罢,李纨冷心冷情,只知收敛银钱,就连贾兰也是唯其母之命是从,着实也不是个东西。
焦二干笑一声,打起了哈哈,老太爷自然也知道珠哥儿改姓王是必然之事,要不老太爷早就自个出手阻止了,也不是一个人躲在屋里生闷气了。
他低声道:“老奴想老太爷也不过是寂寞了,大老爷要不让瑚琏两个哥儿回去住上几日,说起来,老太爷到现在还没瞧过琏少爷呢。”
贾赦摇头拒绝,他是绝对不可能让瑚琏两个孩子单独到荣国府的,第一:他还记恨着呢;再则,现在的荣国府比当年贾母在时还不如,他可舍不得自家孩子在荣国府里受委屈。
贾母旁的不成,但管家还是有一手的,贾代善管管军队或有一手,但压根不懂管家,荣国府里就跟个筛子一般,什么消息都敢往外传,也什么话儿都敢说了,眼下的流言诽语如此之多,他可舍不得自家儿子到荣国府里让人说嘴。
贾赦直接推脱道:“琏哥儿还小,那有可能去荣国府里小住;瑚哥儿学业正忙呢,况且他进度有些落后,这几日正忙着补课呢。”
他这话倒不是假的,琏哥还小,还没断奶呢,怎么可能去荣国府小住呢,不说旁的,这吃奶就是一个问题,至于瑚哥儿也是真忙。
俗话说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有比较便就有伤害,原本鬼婴和小三生石都只是蹭课的,但鬼婴虽然爱装嫩,但其实是个好几百年的老鬼,内里已然是个成人的心思,以一个成人的心思来学习,自然不是贾瑚这个真孩子可以相比的。
小三生石就更别说了,它虽是阴间之物,但天生带有一丝神性,在学习上可比贾瑚和鬼婴有灵性多了,在鬼婴与贾瑚还在背三字经的时候,小三生石都可以磕磕巴巴的开始学做诗了。
好几次鬼秀才都在惋惜鬼婴和小三生石都不是人类,不然以他们的学习能力,真要有名师多教导几年,说不定都可以去考科举了。
本来贾瑚自幼聪慧,又经张阁老亲自启蒙,这才智自然是有的,只是回了荣国府之后,贾母每每让人在贾瑚耳旁说什么读书无用论,又故意让小厮勾着贾瑚玩闹,贾瑚毕竟是个孩子,孩子天生爱玩,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不管,这些年来也被勾的懒散了。
不过在有了鬼婴和小三生石这两个同学之后,贾瑚也开始发愤图强,别被两个同学给比成渣渣了,所以贾赦说贾瑚没空,是真的没空,贾瑚现在有的一点时间都用在念书上了,要不是贾赦硬逼着贾瑚每天要休息一段时间,说不定贾瑚当真会废寝忘食的念下去了。
贾赦也没想到让鬼婴和小三生石蹭学还能蹭出这种效果,不过鬼秀才毕竟学识有限,给几个孩子启蒙还成,要再继续教下去,他也怕担误了孩子,一直催着贾赦去东北,好把学生们交给张大舅继续教导。
当然啦,鬼秀才自身学识不够固然是原因,另外一方面是因为他怕啊,教个人他自然是不怕的,但要去教杀孽重的几乎快实质化,而且阶级比他高了整整三阶的黑白鬼婴,还有阴间神物的小三生石,他真的没那个胆。
贾赦也在头疼着要怎么把鬼婴和小三生石的蹭学之事继续下去,虽说鬼婴在没了叔王的限制之下,已经修到了鬼司,可以控制自身阴气,不至于伤人,不过贾赦着实不好说他那大舅兄有没有这种胆子教这种鬼学生啊,还有三生石……
虽然三生石可以装作纸镇继续蹭学,不过这卷子要怎么给大舅兄改?贾赦略略想想就觉得头痛。
且不说这将来之事,贾赦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焦二也没办法,只能让人跟王子腾说了一声,郑而重之的拜托王家帮着贾政收尸了。
王子腾其实也不想管,不过他还有点理智,怎么说贾政毕竟是珠哥儿的亲爹,要是当真对他不管不顾了,将来难免会有人拿这事挑珠哥儿的刺,再则,他既有意收养珠哥儿,自然也不愿珠哥儿将来跟他生了心结。
于是乎,王子腾便捏着鼻子给贾政收尸了,只不过说也奇怪,贾政明明才死不过三日,但那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不说,而且面目干扁,活像是被吸干了血一般,裸露在外的手上、脖上还有好些血洞,四肢更是软的不像话,不过依稀还是可以看得出来这人是贾政,。
王子腾略一上手,便知道贾政的四肢骨头全都被人打碎了,而且还是生前打碎的,这杀人不过头点地,而贾政却是在生前受尽了苦处才死,其遭遇之惨,就连王子腾也暗暗惊心。
王子腾沉吟许久,直接拉了狱卒一问,“这真是贾政!?你们不会是随便弄了只白鸭来吧?”
所谓白鸭,便是一些富户舍不得自家孩子受罪,花钱买来顶罪之人。虽说应天府在天子脚下,没人敢闹出这种事来,但这贾政死状怪异,让他也不由得疑心起来。
“王大人,这怎么可能呢。”狱卒晒道:“贾政这厮是啥情况,旁人不知,你还不清楚吗?这荣国府不理,你家又跟他义绝了,谁来给他买什么白鸭呢?况且事关荣国公,即使有人敢花这钱,咱们也不敢收啊。”
这买白鸭也得看是什么案子,一般像是作奸犯科,不过打几板子的小事也就罢了,但要是遇上人命官司,他们断是不敢让白鸭替死的,更别提是像荣国公遇刺这种大案子。
王子腾一想也是,不过这死法……
王子腾半开玩笑道:“莫非贾政是惹上什么武林高手了?”
这是睡了人家老婆,给人家戴绿帽子吗?不然怎么下这种重的手杀人?要把人的骨头捏成寸碎,手上没点真半事,只怕还做不出来。
狱卒笑道:“要真是武林高手,会到咱们这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