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府里着实没半点规矩,大太太过了身,这府里就像是不知道一般,照样穿红载绿,没半点守孝的意思,就连大太太的头七都没请人做法事,怪不得会闹出点事来了。
王夫人心中一动,这七七之事倒是个好理由,大太太的七七之日,她们确实是该做些事儿才是。
王夫人沉吟道:“老太太近来为了大老爷的事正烦心呢,这事也不用烦到老太太那儿去了,我和大太太怎么说都是妯娌一场,咱们也不必声张,让人悄悄拿了银子到清虚观给大太太做场法事。”
要是让老太太知道,只怕老太太不许,还不如她们自己让人去做法事,大不了这笔银子,她亲自出了便是。
提到赦大老爷离府出走之事,李大家的迟疑了一下,低声问道:“太太,老太太对赦大老爷离府这事,可有个说法?”
“能有什么说法。”王夫人没好气道:“大老爷做的糊涂事可多了,那差的上这一件半件。”
“太太。”李大家的急道:“大老爷平日里行事糊涂不假,不过这事怕是没这么容易过了啊。”
那怕太太和老太太不说,李大家的也猜得出来大太太八成是遭了太太和老太太的毒手,要不这周瑞家的好端端怎么会失了踪,太太又怎么会突然狠下心来把周瑞一家子都卖到黑煤场了,说到底还不就是灭口吗。
要是以往,大伙心里有数也就算了,可大老爷这下子不依不饶的,甚至还不惜离家出走,李大家的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事该如何收场。
要是大老爷肯服个软就算了,但要是不肯服软呢?堂堂荣国府的世子,那有一直住在清虚观的理?
王夫人不屑冷笑,“我还怕他回来呢,他要是不回来最好!”
老太太跟她透露了一点口风,老太爷对大老爷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了,大老爷要是再闹下去,说不定连自个的世子之位都会玩完,到了那个时候……
王夫人眉心微舒,这荣国府二太太的位置那及得上荣国府的名正言顺的当家太太更来的好呢。
李大家的急道:“我的好太太啊,你怎么不想想,怎么说大太太总是一条命,大老爷要是闹的很了,老太太会拿谁的命来填?还有瑚哥儿的事,怎么说瑚哥儿都是荣国府里的嫡长孙啊。”
眼下是老太爷怕是忙着应付外面的流言,一时没想到这事,但怎么说大太太的事总得有个交待,还有瑚哥儿……要是太太身上多了一个残害夫家承嗣的嫡长孙的名声,被迫自尽都是轻的呢。
王夫人一楞,“自然是赖……”
王夫人猛地住嘴,谁不知道赖嬷嬷是老太太的心腹,让赖嬷嬷为这事,岂不是摆明了老太太与这事有关。
李大家的注意到王夫人面上神情变换,知道王夫人想明白其中关键,低声道:“太太,就怕老太太把这事推到了太太身上啊。”
虽然外头的流言多的很,但只要没证实,老太太就是大老爷的亲娘,也是瑚哥儿哥几个的亲祖母,比较起来,太太才真是有动手动机之人。
王夫人心中一澟,先前她忙着处置周瑞家的,又因着赖嬷嬷的事忙活了一阵,倒是没想到这事,要是老太太狠下心来,把大太太的事儿推到她身上了怎好?
况且说句不好听的,她的手也确实不干净。
王夫人不怎么确定道:“怎么说我还有珠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