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加利尔对于苏摩,可惯来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
“哼,回来了?”
加利尔一眼就瞟到了苏摩那几乎没有画什么的雪白的画纸,心底顿时便是一阵快意。
在他想来,昨天苏摩也只是因为运气好,所以才能够勉勉强强做出一副画来。要知道,苏摩可是连自己都不如的废物,怎么可能画出来什么好的作品呢?
在加利尔的心里面,根本就拒绝承认苏摩是远比他来的更高位的天才,是曾经也足够辉煌和有名的画家。
似乎只有这样的诋毁这位昔日的神之子,才能让加利尔得到内心的卑劣的满足,让他觉得自己也并不是多么的平庸和无用。
苏摩理都没理他,目不斜视上了楼,纯将这个人当成个屁给放掉了。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找了一个水槽将小章鱼放了进去。
“你可别第二天就死了啊。”
苏摩点了点章鱼的圆脑袋。后者“叭叭”的甩着自己的触手,拍打着水,很是欢快的样子。
夜色已经很深了。
在这所有人都陷入了睡眠、四周安静的只能听见外面的虫鸣的时候,从苏摩桌子上面摆着的那个水槽里,悄无声息的探出来了一截触手。
那触手悄无声息的沿着水槽壁攀爬滑行,就好像是不会有尽头一样的一直在无限延伸。先是路过了桌子,然后是地板,最后来到了床边,沿着床柱爬了上去,直到正大光明的盘踞在了床上。
最为可怕的是,无论是苏摩还是系统,本都该是无比警醒的人,眼下却对这触手的异动不曾表现出来丝毫的反应。
这只触手一开始还小心翼翼,但是或许是因为一直都没有被逮到,所以胆子便也渐渐大了起来。
起初还只是小心翼翼的戳了戳苏摩露在外面的胳膊,但是在发现苏摩并没有被惊醒之后,触手便自然的掀开了苏摩的被子,滑了进去,在苏摩的腰上绕了几圈,将尾端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这一根触手的成功似乎是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头,因为很快的,从水槽之中又有更多的触手争先恐后的朝着苏摩的床爬了过来,密密麻麻的缠绕着苏摩的手臂,禁锢着他的腰肢,蜿蜒在他修长笔直的腿上。
实际上,那说是触手都勉强了——
因为如果仔细看过去的话,那黑紫色的粗大触手上面有着诸多的意味不明的奇异的凸起。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某些生长在上面的诡异的疣点。
然而,若是更认真一些的去辨别的话,便可以惊骇的发现,那分明就是一个个的鲜红色的眼瞳生长在粗大的触手上面,甚至还在上下左右的滚动着。
何其可怕而又让人感到惊心。
当注视着这些眼睛久了,甚至会让人产生一种几近疯狂的错觉来。就好像是有无数的声音在耳边高高低低的吟唱着什么,是足以污染到精神的程度。
而眼前能够看见的图像也开始变得光怪陆离,宛如万花筒那样五彩斑斓,然而却又无法形成确定的图案。只是萦绕在眼前,带来一阵阵的眩晕和想要呕吐的感觉。
——那是本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面的、至少是不应该出现在人类的面前的上古的生物。
然而,被这样可怕的触手层层的包裹在其中、几乎是全身都被遮掩了起来,唯独露出来了一张脸在外面的苏摩却是没有半分的察觉,依旧陷入甜甜的酣睡之中。
甚至是,连本该时时刻刻都警戒着,担当着苏摩的眼睛与耳朵的系统也没有对这样诡异的场面产生哪怕是半分的回应。
……就好像,这一切全部都发生在他们窥探不到的时空,而仅仅只是投出来了一个虚幻的倒影在此世给人看一样。
一条一条的触手将苏摩裹挟在了中央,黏答答的在他的皮肤上游走着,甚至是从衣服的下摆又或者是领口钻了进去,像是对待一盘珍馐那样,在少年苍白的肌肤上面一点一点的爬过。
而做完这一切之后,触手像是一个吃饱了人类那样满足的蠕动了一下,便挂在苏摩的身上不动了。
月色正好,透过天窗照射了进来,同样也照亮了床上苍白纤细的少年,以及那些拱卫在他的身侧的有如恶魔一样的触手。
如同被恶魔手下的祭品,被献祭给邪神的羔羊。
纯洁的,无辜的,天真而又懵懂、却又同时无法逃脱的。
“唔……”
第二天早上被闹钟唤醒的苏摩抬起手臂来遮了遮照在自己脸上的阳光,但是很快便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呼。
原因无他,当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苏摩眼角余光一瞥,发现了那在自己的手臂上面显得异常刺眼的红色的痕迹。
苏摩垂下眼来,看了看自己手臂上面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