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辉月偏过头,虞倦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睡的姿势不太舒服,小半张脸悬在床沿外,脸颊上有一道很明显的痕迹,所以眉头微皱,像是在做一个不好的梦。
周辉月希望虞倦能睡得更好一点。这么简单的事,他却没办法抱起这个人。
有一瞬间,周辉月想要站起来,他知道自己做不到,却还是想了。在此之前,他不会考虑这些,因为没有意义。
人如果沉溺在幻想中,就会丧失对现实的观察。
周辉月低下头,伸出手臂,他是想将虞倦往里推一推,睡着的虞倦却捉住了他的手臂,仿佛是什么依靠,脑袋慢慢地挪动着,最后枕在了周辉月的手臂上,就像一只有着雪白鳞翅的蝴蝶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枝头,感到被保护的安全。
因虞倦而起伏波动的心也因他而变得安静。
周辉月什么都没想,只是看着虞倦,他的声音很轻,近乎于在虞倦的耳侧呢喃。
“虞倦,你在做什么梦?”
周辉月看了很久,产生了一些与夏天有关的、不能明了的幻想和欲望。
虞倦睁开眼,窗帘是拉着的,房间里没有一点光亮,所以没能看清所处的环境。
枕头好硬。
虞倦这么想着,本能地按了一下枕头。
这不是枕头,而是某个人的手臂。
他支起身体,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停在床头的周辉月,这个人的手臂还放在床边,上面留有头发压过很久的痕迹。
虞倦:“……”
虞倦乱糟糟地想,他也不知道哪件事比较离谱,是在看自己挑的电影途中睡了过去,还是睡在了周辉月的手臂上。
幸好周辉月没醒,给了自己考虑的时间。
他走下床,准备去厨房拿瓶水。
刚一出门,就听到有人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
虞倦紧紧皱眉,反手关上了房门。
孙七佰前天才来过,无论是谁,现在都不能上二楼。
虞倦脚步放得很轻,停在了楼梯上,隐约看到空旷的大厅里站了个人,和他差不多高,不是孙七佰。
他问:“是谁?”
那个人回过头,看向声音的方向。
周知不愿意早起,来的很迟。孙七佰开车来接他的时候,天都快黑了。周知觉得那破车颠得要命,他烦躁地看着外面的深山老林,已经开始后悔了。
但来都来了,他问:“听说虞倦也在这,他们两个怎么样?”
孙七佰透过后视镜观察着他,谨慎地回答:“他的脾气不大好。大少爷呢,也不搭理人,两个人的关系和陌生人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