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虞倦说过并不讨厌,看不到就可以,没必要赶走。
在嘶鸣的夏蝉声中,周辉月明白了原因。
虞倦似乎只是希望自己能继续睡下去。
他说:“蝉太吵了。”
然后撑着手臂,伸长手,抖了抖纱窗,将窗户关好。
蝉飞远了。
虞倦松了口气,他转过身,偏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周辉月,犹豫了好一会儿,含糊地说:“昨天晚上,是你把我送回房间的吗?”
周辉月听了他的话,像是想起了什么:“我在走廊遇到的你。你喝了啤酒,好像有点醉了,没有站稳。”
果然……
想到那些醉酒的人做出的种种离谱丢脸举动,再联想到自己,虞倦脸都热了。
他避开周辉月的眼睛,指尖用力按在桌案边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抿了抿唇:“你不用告诉我昨晚我干了什么……总之,谢谢。”
周辉月等他说完,沉默了一小会儿,就在虞倦以为他明白自己意思的时候,又抬起头,看向虞倦,眼里闪过笑意,随意地说:“不是。”
虞倦顿时紧张了起来,以为这个人要把自己昨天的种种丢脸行为全都说出来,让他们之间本来就摇摇欲坠的仇人关系更加雪上加霜。
下一秒,周辉月认真说:“很乖,没有闹。”
虞倦呆了一下,单纯地反问:“真的吗?”
周辉月笑了:“真的。”
虞倦很想相信,唯一的受害人和见证人都这么说了,那么就是事实。
他朝周辉月眨了下眼,单方面决定减少和这个人之间的仇恨值了。
时间还早,周辉月昨晚睡得不好,又是病人,现在应该休息。
而归根究底,都是因为虞倦昨晚当了醉鬼,他理所应当应该把人送回去。
两人一起出了门,虞倦没有推轮椅,站在周辉月的身侧,一同去了走廊另一边的房间。
推开门后,周辉月与他告别:“我去睡了。”
“早安。”
回房间的路上,走廊上的灯骤然亮起,电来了。
用卡纸和木棍做成的扇子还留在桌上,现在没有任何用处了。
但虞倦似乎还能感觉到那阵微风,吹了很久很久。
他又看了一眼,拉开抽屉,将扇子放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