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周太太回了消息,说是没什么大事。

就这么在山路上颠簸了快两个小时,虞倦的骨头都快散架了,车才停了下来。

孙七佰说:“到了。”

他转过头,说:“大少爷不喜欢见人,我就不去了。他的在二楼最左边的房间。”

正合虞倦的心意,他点点头,走下车,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破败之际的庄园。

花园中杂草丛生,高木成林,绿植攀爬,几乎覆盖大半墙壁,没有丝毫生活痕迹。如果不是烈日当头,倒像是灵异片里的鬼屋。

不愚山本来就是个偏僻的小地方,当年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康勉买下了这里,还颇为喜欢,来这里度过好几次假。但她去世以后,这里无人打理,就迅速荒凉了下去。

直至周辉月被送过来。

铁门没锁,虞倦顺着被草木簇拥着的石板路走了进去,大门是虚掩着的。

楼梯是木质的,多年未经整修,虞倦的脚步声和木质疏松的声音混合着,在这栋安静到近乎死寂的庄园回荡着。

虞倦走到二楼走廊的尽头,门没关。

墙壁上的涂层脱落,露出大片大片惨白的内壁,窗框是完好的,只是半边玻璃碎掉了。

有人坐在窗边,摇晃的树影遮住了他的身体。

虞倦能看到他的侧脸。

是周辉月。

他的胸口一闷,又想起临死前看到的那个人,记忆瞬间将他拖回那个噩梦中。

虞倦凝视着周辉月。

他没有表现出对声音的好奇,也没有任何动作,连眨眼也没有,虞倦几乎以为他已经死掉了。

周辉月比那时病重的自己更像一个死人。

虞倦莫名其妙地想。

几分钟后,虞倦终于“喂”了一声,周辉月置若罔闻。

虞倦应该走的,他的脾气没那么好,但还是叫了这个人的名字:“周辉月。”

大约过了几秒钟,周辉月偏过头,神情恹恹,漫不经心地问:“你是谁?”

和他们之前唯一一句对话的语气如出一辙。

冷淡寡欲。

在这样暑热的夏日午后,虞倦抬着下巴,半垂着眼,日光落在眼眸中,像一汪缓慢流淌着的潭水,闪着隐秘的粼粼波光,看起来又矜贵又高高在上。

他慢条斯理地说:“你的联姻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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