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娜迈开脚步,凭空消失在了大棚里,剩下的三姐妹没有任何惊讶,只是默默看着渐起的微风从内而外吹开了木门。
卡佳走到门口,把木门给关了起来,然后坐到椅子上,“唉,本以为终于能有一次久一点的安宁了,可没想到还是像往常一样短暂。”
“没有什么东西是长久的,即使是名贵的黄金和宝石,也终有腐朽的一天。”雪莉说。
柯尔朝着夹杂在蔬菜架子之间的几株长着灯笼的奇怪植物挥了挥手,“灯笼”们好像受到了她的指示,稍稍抬了起来,柔和的光芒散发而出,照亮了整个大棚。
“对于我们来说,我们只要心存希望就足够了,‘希望’才是我们的宝石和黄金,即使它不是永恒的,但却是值得追寻的。”
莲娜是风之魔女。
在她小时候读过的神话中,能化身为风的,都应该是被尊称为神的,但是她也能做到化身为风,为什么却被视为该死的异端?
人们是认同神话的,但为什么却不同认同她?
在流浪的日子里,她从未停止过思索这个问题,但是她从未找到过答案,直到前不久,雪莉的亲姐姐被恩将仇报的教士烧死,她好像终于明白了些什么。
她知晓了。
在这个帝国,教会不需要真正的神存在,因为他们害怕这些超越自然的力量会威胁到它们对民众的奴役,所以神注定只能存在于神话中。
教会则只需要发出“魔女都是异端”这种言论,人们的认知就会发生微妙的偏转,他们就绝不会把肮脏的魔女和高贵的神扯上半点关系,从而赞美神唾弃魔女,忘记了魔女的魔法是与神话中的神是何其相似。
但是教会有颠倒黑白的能力,神话中的神是神圣的,但是魔女的力量却是来自肮脏的魔鬼的,如果你要让他们强行分辨出这两者的区别,他们不会解释,他们只会派出审判军,荡平所有提出质疑的人。
化身为风的时候,是莲娜最舒畅的时候,她在此时终于可以尽力舒展四肢,让自己无拘无束地自由飞舞,把所有的烦恼都吹散。
虽然飞得很快乐,但是她也不忘此行的目的,很快,她就从大棚区飞到了城主府。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这儿,她知道那个“大棚领主”就住在这儿,所以那个火焰魔女应该也在这里没错。
城主府里的屋子很多,她可没心思慢慢寻找,默默稳定心神,感受起周围空气的温度和流动来。
“有个屋子里面很热,应该是火焰魔女没错。”
若是以前她这样想一定会猜错,但是今天还让她恰巧猜对了。
“吱呀”
一股微风扑到窗户上,吹开了关得不紧的窗户。
清凉的微风灌满了整个房间,奥黛尔皱了皱眉,走到窗户边,想要关上窗户。
看到奥黛尔要关窗户,正坐在地上观察着躺在地板上火焰魔女的拉法连忙制止了她,“奥黛,你还嫌这里不够热吗?”
“抱歉。”
凉风不停的吹进来,在场的四人,除了艾蕾,都感觉到了一丝舒爽。
“拉法,她怎么样了?能救活吗?”艾蕾不喜欢“殿下”这个词,所以向来都是直呼他的名字。
“嗯......”拉法沉吟着继续在魔女身上翻翻看看,最后还撕碎了她腰腹部的衣物,露出了下面的狰狞的伤口,“她应该是被蛮族的野兽所伤,浑身被咬伤的有数十处,不过都不致命,但是这一处,就难办了。”
拉法拿出一截棉花,伸到一瓶好酒里面浸湿,然后迅速地在魔女肚皮上擦过,把上面的血污给擦掉,清晰地露出了下面两个沾满泥土和黑色血浆的血孔。
当他把棉花拿开的时候,棉花已经变得焦黑冒烟了,而擦到她身上的酒精也开始迅速燃烧起来;由于她身上的高温,拉法只能将她放在耐热的地板上,免得放到床铺上点燃了床单。
“这两处是致命伤,有一个孔洞里面有一支折断的兽齿,是她浑身上下唯一没有止住血的地方;而且从她身上其他伤口愈合的情况来看,她已经受伤超过三天了,要是普通人恐怕早已死了,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挺到这里的。”
听到她伤得那么重,艾蕾顿时有些揪心,“拉法,你快救救她!”
奥黛尔看着众人都皱着眉头,忍不住提议道,“殿下,要不...去请医生来吧,听说骑士团的军医医术十分高明。”
“不行,那群带着鸟嘴面具的家伙治病就只有截肢、给脑袋打孔和放血这几招,被他们医治过的人,除了被截肢的时候叫得大声,之后往往会死得更快。”回答她的不是拉法,而是菲丽希尔。
由菲丽希尔这么一说,拉法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对!我怎么忘了这个!奥黛,这条法令帮我记下来,明天立即颁布!”
“殿下请说。”
“禁止医生对伤者进行任何有可能致残、致伤、致死、致郁的行为,也不允许医生让患者服用可能致残、致伤、致死、致郁的任何物品,违者,直接判处绞刑!”
听到这条法令,奥黛尔有些吃惊,“殿下,这...这条法令会不会太过了一些?这样的话,医生几乎没有任何施救的手段了。”
“没有才好呢!这些家伙动不动就给人放血,喂人吃水银,能活的都被弄死了!不过别担心,之后我会编写一些基础的治疗手段,包管简单又有效。”
发了一通对这个时代戴着长长的鸟嘴面具医生们的牢骚,拉法开始掀开了她小腿下的裙
摆,然后把她的沾满血污的小牛皮靴给脱了下来。
“咦,竟然不臭,奇怪。”
在场的除了拉法都是女人,而她们竟然听到他在谈论别人脚的味道,顿时面色变得古怪起来,连向来淡漠的菲丽希尔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这个魔女的一只小腿丝毫不必她的肚皮伤得轻,大块的皮肉被撕扯下来,露出了下面血色和白色的血肉,最骇人的还是则是她扭曲到一个奇怪角度的小腿骨,在众人的见识中,恐怕只有木头做的人偶才能做到这种扭曲的程度了。
“嗯...骨折了。”
“看你好像举重若轻的样子,想必治疗的办法不会是和那些庸医一样是截肢吧?”菲丽希尔站在他的背后,默默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