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
那瘦小的北狄年轻人舔了舔嘴唇,正要说些什么时,徐来摇了摇头,“我受了伤。”
这句话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所有的修行者,不管是年轻人还是老怪,尽皆是不可置信的看向徐来。
那些有不少已经陷入狂热的年轻人们的呐喊、鼓舞、助威,便在一瞬间,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般,齐齐戛然而止。只剩下脸上的潮红,仿佛是在嘲弄着他们先前的自作多情。
寂静如水。
落针可闻。
他说什么?
他受了伤?
徐来在数日前便去金马门录入卷宗,登记在册,这并不是什么秘密。而这几日又没听说他离开凤岐,那么在皇城严禁斗法的规定下,在数十万荡寇军甲士的坐镇下?他是如何受的伤?
他又如何能受伤?
那北狄少年既然能代替使节团出战,自然不是什么善茬,所以这便是你受伤的理由?
事实上,纵然那北狄的年轻人看起来便不像什么善与之辈,大多数周朝修行者对徐来还是有不少信心的。从在秘境中提前察觉到异样,向众多修行者示警,强行击败并把他们送出秘境,尔后又与虞晚归战而胜之。
除却当年丹会上与向天横的交锋,徐来并没有什么众目睽睽下的战绩。很多人都大致能猜到他的水平,但却都不知道真正的水平。
他的声望很高,高到甚至有些与自身地位不相符。
如何相符?便像先前击败虞晚归那般,当着所有人的面,击败这北狄少年,然后告诉北狄使节,周朝修行者是不可战胜的。只有与周朝联姻,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这般打瞌睡天上送枕头的行为,徐来竟然不要?
徐来的声望很高,高到已经秘境后已经远远超过了虞晚归和齐平,但是却很少有与这声望相符合的众目睽睽之下的战绩。
随着那句话的落下,殿内便陷入了一种令人有些惊悚的寂静。徐来也大致知道那些人在想什么,于是便道,“前几日修行时真气暴乱,伤了识海。”
这句话听起来便很搪塞。
一个合一境的剑修哪这般容易便能伤到识海,除却破境之时真气暴乱或是逆转,若是这般轻松便能伤到识海,那修行就不是修行,而是修命了。
于是不知从哪里,传出了第一声嗤笑。
紧接着是第二声……
第三声……
齐平
是真的在笑,而且笑的很温暖,说出来的话也像是在劝慰,“徐师弟若真的身体抱恙,那不如我替徐师弟上场吧。”
不知哪里传出了一道声音,“有的人是贵人多忘事,徐师叔是贵人多抱恙,一年近四百日,徐师叔恐怕有三百日抱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