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真的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甚至,几乎,无法相信眼前所见到的一幕。
她其实只散发出了一成的威压,一是怕惊动京城里的那些通玄境大物,而是怕一不小心把徐来给压死了,可能没法给帝玄天交差。
对她来是随随便便的一成威压,便好像一个凡俗之人吐了一口口水,或者打了个哈欠一般稀松平常,可是对于地上的蝼蚁,这些口水和哈欠便是天崩地裂,飓风洪水。
任何一个合一境的修行者都不可能在她的一成威压之下亮剑。
事实上,先前徐来气息虽紊乱了几分,但却面色不变,坦然自若,宠辱不惊,阿九手上虽抽下了鞭子,但心里对帝玄天的眼光还是认可了几分的。别的不说,有这般定力起码不会像鬼车那只傻鸟一样大嘴巴乱说。
湛卢剑出。
阿九觉得很荒唐。
甚至荒唐到了好奇的地步。
她想看看,这个合一境的人族小修士,究竟是什么给了她勇气,在自己面前拔剑。
当然,这是阿九做的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徐来纵然可以扛住通玄境大妖的一成威压,但绝不可能在阿九眼皮底下成功亮剑,将信号传递出去。
徐来也做了一个错误的判断。
他知道不出意外,他应当没有性命之忧,但阿九那一鞭子当时真的是让徐来懵了下。
懵这种感觉,对徐来,对剑修,是完全不可思议的。
他到现在都有些不可置信,是脸上火烧一般的感觉在不时提醒着徐来。
阿九抱着双臂,脸上的冰霜变成了一丝好奇。她看的很认真,很传神,便如同一个刚领进家门的小猫咪,在好奇的打量这个陌生的世界和她的主人。
湛卢剑鸣。
剑芒蔽日。
剑啸当空。
剑气决然。
阿九的好奇僵硬在了脸上。
她察觉到了徐来的用意。
那一剑,不是向她出剑,竟然是……搬救兵。
啊瓮脸上再次露出一丝询问之色,只要阿九点一点头,他这个最忠实的仆人会毫不疑问的拧断徐来的脖子,然后丢到河里喂鱼。
当然,如果胃口好的话,或者徐来肉嫩,他也不介意生起一堆火,然后吃掉一些东西来补一补身子。前些时日那些母兽们正处在发情期,啊瓮这段时间是真的感觉身子有些虚。
只是出乎啊瓮的意料。
在知道了徐来的用意后,阿九仍旧没有选择打断他。
因为某些原因,妖皇可能终生无法破境归元,所以妖族不介意向人族皇朝释放一些善意,看看能不能在某些方面达成一致的约定。
但妖族不会向一个合一境的小修士释放善意。
哪怕是如今隐世的妖族。
所以她想要逼一下徐来,最好能将他身后的那些老家伙们逼出来,知道更多的事情总归是没有坏处的。
剑芒和剑啸交织,一股独特的气息从剑锋上冲天而起。
因为主人,飞剑的秉性会极大的向着远主人靠近,便如当初的紫电青霜。但湛卢和鱼肠则又有些不同,从当年欧治子打造他们时,这两把剑的秉性便已确定。
朝士兼戎服,君王按湛卢。
这是……君王之剑。
……
夜里的大周朝少了些人声鼎沸,但在此时尚未彻底入夜的时候,虽算不得摩肩接踵,倒也算的上是人来人往。
贩夫、商客、行人、玩偶、酒水、牛肉、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