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来目光从谈瀛洲身上扫过,又转过四周,并未发现李还乡和林渊二人的身影,
但想来那两个年轻人来到这里,自然不会轻易放弃。顿了顿,他道,“李还乡让你来的?”
谈瀛洲沉默,半晌后沉声才声音低沉,道,“师叔好眼力。”
徐来摇了摇头。
“丹丘生不能杀。”
说这话时,他已用神识屏蔽住四周,防止他人窥探。
这便已算的上最直接的开门见山,并且显然在谈瀛洲的意料之外。
“丹丘生是七星宗的太上长老,丹丘生一死,道尊必然会有所动作。”
这位金甲门的大师兄看着徐来,很是认真。
徐来甚至忍不住想到,哪怕不算上屈弘毅的护卫,哪怕丹丘生本身不擅斗法,他也仍旧是个太初上境的修行者,是什么给了这些年轻人如此胆大包天的勇气?
有时沉默本身便是最好的答案。
谈瀛洲显然不想放弃,“陛下一人在深宫之中孤掌难鸣,现在群狼噬虎,我辈修行者难道不该做些什么?若是任由他们为非作歹,只怕会重现当年先前的惨剧。”
徐来放慢了语速,一字一句的道,“我只强调一遍。第一,丹丘生不能杀,第二,你以为你们能杀掉?陆青山都杀不掉,你凭什么以为你们比剑尊的剑更快。在凤岐城下,向丹丘生出剑,只要屈弘毅还在,那就是在挑衅陛下,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谈瀛洲身上的气势陡然散去,便像泄了气的皮球,“师叔,我知道你不是这般贪生怕死之人。”
徐来笑道,“不,我很怕死。但你不是那般总角之龄的稚儿,世间之事不是非白即黑,非善即恶,也不能动不动便用生死来解决。这些事情中间还有很多转圜的余地,审时、度势、谈判、商讨、按兵、蓄力。”
“师叔此言不差,但是陈留王以身相欺,陛下恐怕没有太多时间了。”
谈瀛洲眼中闪过一丝忧虑,陈留王的用心在大多数有心人眼里都不是什么秘密。但关键是这些年来陈留王一直规规矩矩,至少明面上是这般,又没被荡寇军抓到什么把柄,他以皇叔的身份进京探望人皇,按照大周的律法来说确实没什么问题。
徐来道,“你讲到了现在,这才讲到了关键的地方。”
谈瀛洲腾的一下从板凳上弹了起来,眼神锐利的似乎要将徐来看透。
“师叔……意在陈留王?”
……
……
不管是朝堂中的飘忽不定,还是修行界的波云诡谲,短时间内和剑宗都无什么太大的关系。
前日里剑四已然下山。
在这种关头,他选择下山其实是一种很敏感的行为,但不论是虞晚归或是大黄狗却都没有阻止他。
修行界的风雨,一般很少会传上剑宗,但倘若你要是有心,还是能看的见的。
虞晚归在山脚,准备向孔师告别。
黑球站在他的肩膀上,非常人性化的眸子里透露出兴奋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