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去哪儿了?”
天已大亮,果然寺内云雾还未散去,和年欢一身白衣,白衣上那一只展翅欲飞的仙鹤栩栩如生,面容生花,如临世的仙人般立于一颗柏树下,凉风习习,白衣仙袂。
“回去换身衣服,年欢兄的衣服还真是.....”
“如何?和家世代行医,从祖先那儿就喜穿白衣。”和年欢有些无奈的回应。
“是喜欢白衣染血的感觉吗?”名作锦年的少年,颇有些玩味似的看着和年欢。
“锦年兄,你这话说的有些过分了,你我认识不过三月有余,因觉得与你投缘,才许你与我一同来果然寺。”和年欢脸色一瞬冷峻,声音也不似方才那般柔和。
“原来年欢兄也会生气!”锦年手举折扇随性的敲了敲肩胛,随而走到和年欢前面,背对着和年欢道:“我要回去了,我家那位老爹好像已经等不及了。”
“这么快?”
“嗯,今晚就得启程回去,不过,临走之时,能否求你一样宝物。”锦年转身,眼眸含笑看向身后的和年欢。
“什么宝物?”
“《和氏医录》!”
“你怎知道这本书?”和年欢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应是认识,却又顿感陌生的少年。
“我想不光是我知道,津南国的人都应知道你和家有这本书。”说完,少年适时顿住。
空气一下子凝结,这个少年是谁?和年欢想起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年时的情景,双眉紧蹙,怪不得父亲说过,不要相信任何接近自己的人,是他大意了。
三个月之前,父亲与他提及了钱家的婚事,虽然他与钱南溪素未谋面,但对那钱小姐的事情也略有耳闻:
钱家小姐因吃的粥里有未除尽的石子,便将小厨子责打五十仗棍。
钱家小姐因布庄伙计给其量身是多说了一句“钱小姐,你选的这批桂花纹饰的布可是整个瑞安城独一无二的布匹啊”,本是说钱小姐有眼光,却不想这钱大小姐却以这布不是整个津南国独一无二的,而甩了伙计十个耳光,说布庄老板卖了假货。
尤为甚者,她当着众人的面将酒楼卖唱的老汉数落一顿,并将其告之县衙说,老汉非礼了她,让卖唱老汉无缘无故惹了牢狱之灾。
诸如此类的传闻不绝于耳,让瑞安城的人在见到钱南溪时,都会退避三舍,避恐不及。
然,有这些恶劣传闻的闺中之女,竟让父亲有了提亲之意,不知为何?或许是因为钱家在瑞安的势力,或许是因为和家在父亲手里连遭不测,使得何氏医馆日渐衰落,才想要借助钱家的势力吧。
为此,他曾跪求父亲放他一马,但却遭父亲一顿怒斥,他心中有恨,却无处发泄,原想着去花楼肆意撒欢,只因家教束缚,最终还是选择到酒楼一醉方休,也因此在酒楼遇到了这个少年。
少年自称锦年,年方十六七岁,来自京都一带,到瑞安只是想趁着大好年华游玩一番,回去之后便要继承家业。两人见面如故,便成了友人,这之后和年欢便带着这个小兄弟四处游玩,直到现在。
只是不曾想到这个男子居然是为了《和氏医录》才与他亲近,果然是他太幼稚了。
“那你打错如意算盘了,那本医录早在我祖父那一辈便被抢了,现在父亲手中的医录也是刚刚重新修录的,并不完整。”和年欢语气里透着绝望。
“但那本被偷的医录里,并没有我要的那一章!”
男子的话如鬼魅一般,让和年欢不寒而栗,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儿,眼前的人虽着白衣,但他的心却如深渊一般,深邃而难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