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想家的话就回去一趟呗,”守门人打了个哈欠,从后院里浑身是雪地走了进来,“我最近听说你那父亲有些出门的消息,可能恶魔的事已经有些进展了。”
“我也听说了,但总归来说还是不想回去啊,”希露无奈地叹了口气,“除非哥哥邀请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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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今天我们讲什么故事呢?”琳娜行走在覆盖了一层皑皑白雪的海岸边,白石城紧靠海岸,一般来说是和雪这种事完全沾不上边,但是自从一年以前北海巨兽被弑杀,这片海域的气候就变得诡异了起来,就好像原本限制着异变的枷锁被打开,不过对于凡人而言,这倒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
因为孩子们终于能见到雪了。
“故事啊......”神父摸着下巴,想了想说,“上次我们讲到哪里了?”
“讲到那个,那个男孩,他见到自己的姐姐了,”一说到这里女孩的眼睛顿时闪起光彩,不再像平日一般空洞,神父看着这番变化,不禁有些感慨地微笑起来,琳娜满脸期待地继续说道,“然后,然后呢?”
“然后啊,”神父仰头看着灰色的天空,一边漫步一边说道,“那个男孩对姐姐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姐姐大吃一惊,却只是默默地将心底那份从没说出口的情感压了下去,作为世上最孤独的人,她一方面排斥着人类,觉得人类之中没有人能理解自己,一方面又盼望着奇迹出现,等待能有一个人看穿自己的一切,并将其接纳,而她等了这么多年,除了一头巨妖,她等到的就是那个男孩。”
“诶......”琳娜好奇地抬起头,对神父问道,“她是喜欢上了他吗?”
“大概是,也许是,这份感情并不能用常世中所谓的情情爱爱来概括,因为她并不需要爱情,她需要的是一份温暖,而这份温暖从不知道多少个年前开始她就再也没感受过了,况且,对方可是自己的亲弟弟,”神父摸了摸琳娜的脑袋,笑着说道,“也许这些对你而言太复杂了,我们可以跳过。”
“原来是这样啊,”琳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姐姐好可怜啊。”
“她从出生开始就在等着一个能给予自己温暖的人,从大不列颠时期等到混沌时代结束的漆泽建国,”神父有些感慨,“她等到了,可惜,这个男孩是为了杀死她才出现的,真是悲哀啊,厄洛丝。”
“厄洛丝?”琳娜好奇地问,“是姐姐的名字吗?”
“没错,”神父回答道,“这就是那个女孩的名字,孤独一生,渴求温暖却又排斥温暖,就是这么一个古怪的孩子。”
“神父说的就好像她是你的女儿一样呢,”琳娜笑着说,“不愧是写故事的人。”
神父温和地笑笑,牵起琳娜的手,一阵微风吹过,白色的帽子在白色的风雪里翻飞起来,女孩诧异地回过头,一头灿烂的金发在风雪之间弥散开来,就像一朵金色的昙花,一瞬而美。
琳娜捡起帽子,小心翼翼地再度戴在了头上,对着有些发红的双手吹了口气,神父从她的背后走过来,微微将周围的空间化作淡淡的温热,琳娜惊异地发现自己忽然温暖起来了,周围简直就像回到了春天似的,她摸了摸脸颊,想确认这是不是事实。
“这是魔法,”神父笑着说,“一些没什么用的雕虫小技而已。”
“好厉害!”琳娜大声说道,“我也能学会魔法吗?”
“你当然可以,等以后你长大一些我就教你,”神父隔着帽子揉了揉琳娜的脑袋,轻声地说,“我们会等到那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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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拓老爷从梦里睡醒,一睁开眼,外面天已经黑了,他看着自己床边摆放了一地的空酒瓶,抓了抓脑袋,心想自己又什么时候又喝过头了?维什怎么没来劝劝自己?
自从一年多以前维什被西泽从监狱里揪出来以后,这孩子和以前相比就完全变了个人一样,早睡早起读书写字不赌不酗酒也不再找女仆之类的胡搞,一天到晚就在家里窝着,看见自己还会主动行礼,看见纳拓老爷手里掂着酒瓶子就说一定要注意身体,说实话纳拓老爷不讨厌这样的展开,只是维什这种变了个人的样子对他而言实在有些承受不住,比尔在自己兄长的影响下倒也在慢慢学着变好,一切都看起来正走向了不得的正轨,正是这种自然而然的向好感让纳拓老爷有些害怕,觉得目前美好的一切就像镜花水月,没准哪一天就被忽然打破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头疼起来,伸出手再度抓了抓脑袋,有些狼狈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睡衣,推开门走到空荡荡的走廊里,整道走廊都拉上了窗帘,本来天就已经黑了,这下搞得纳拓老爷更难受了,他打了个哈欠,拉开最近的一张窗帘,月光皎洁,世界被皑皑白雪覆盖,空气清新,他不由得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而后呼出,一团白汽在他面前扩散开来,纳拓老爷笑笑,背过身倚着窗台,顺手把酒瓶子放在了窗台上。
距离上次和西泽见面,已经过去一年多的时光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