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亥交给你的任务是抹杀塞万里所有的神仆?”黑袍脸色一滞,他回头看着已然化作一滩肮脏血肉的希恩,表情愈发难看起来,“你到底在什么,西泽?”
“我了,现在的我是轮亥教皇,听不懂吗?”西泽握着提古拉斯的剑柄,冰川的寒铁霜气沿着空气四溢而出,空间里所有的魔力都在此时凝固在半空中,没有西泽的同意,任何人都无法征用这片区域里的世界之灵,就连自己体内的魔力都不能自如地使用。
“你这种贤者的力量也是轮亥赐予你的吗?”黑袍看着西泽,咬了咬牙,“还是你其实已经来到了贤者的阶位?”
“和轮亥无关,”西泽闭上眼睛,回忆起在矿坑里的那阵爆发,食指在提古拉斯表面极寒的刃锋上划过,带起一阵霜雪散在半空,“只是经历了你们根本想象不到的东西。”
“圣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黑袍对西泽震声地问,“告诉我你在圣域里做了什么?圣域里不该有任何人活下来,其他人都死了,你为什么活了下来——”
看着那双陌生的淡漠眼睛,他不禁向后退了一步,打了个微弱的寒噤:“现在的你到底......想做什么?”
“圣域里所有人都死了,我也不例外,轮亥神圣军团的团长......他一剑就把整个空间扫平了,大地从中央开始化作灰烬,山海倾覆,”西泽耸了耸肩,“那种力量让我想起来伦瑟当初一剑就将北海巨妖斩了个半死。”
“你在什么?”黑袍诧异地,“你居然遭遇了那位贤者?”
“很简单的道理,”西泽睁开眼睛,将手边的霜气散尽,冻住地面上难闻的腥红血肉,“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你能明白吗?所有人都死了,只有我因为赋达到了轮亥期望值而活下来的感觉,当我回到王都以后所有饶第一反应都是觉得我是个怪物,所以我只能披着一张更恐怖的皮去号令其他人,这就是现在的我。”.
他看向黑袍那双灰色的眼睛:“你们呢?你到底是谁?身份?名字?这件轮亥教团的圣袍不属于你,因为我特意将整个长老们的名单都查了个遍都没找到关于你的描述,你们到底是谁?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你们的团伙是什么?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存在的?你们是伦瑟的伏笔还是自行钻出来决定为国捐躯的义士?”
黑袍低下头,看着白刃上映照的这张脸,渐渐沉默下来。
“这世上没有人可以信任,”西泽,“你们每一个人都会成为我斩杀的目标。”
“那么厄洛丝呢?”黑袍抬起眼帘,“你要怎么处理你的亲生姐姐?”
“她会死,”西泽毫不犹豫,“我会以异教徒的名义对她发起讨伐,到那时就连教皇国都会为我派来军队,轮亥给予我的权力比你们想象的都要夸张。”
“证据呢?”黑袍问。
“不需要任何证据,”西泽松开提古拉斯,后者在一阵波动中消失在了空间里,找不到任何踪影,“因为我是当今教皇。”
黑袍看着少年自信满满的脸,忽然联想起很久以前在白石城审判庭上自己对这孩子的那番话——“这种诡辩还是少用,因为王都里通晓神学的人要比你多得多”,的简单点就是这种硬着往别人脸上泼脏水的事少干,到以后你越往上爬遇见的人也会权力更大,你这些也对别人造成不了什么威胁。
但现在西泽才是权力最高的那个人。
他往任何人脸上泼脏水都没有人能反驳,因为泼脏水的是他。
于是黑袍忽然就想笑出声来,因为原来自己所的一切到了后来都会有专门的未来去定位。
“好,只要你的目的是掀翻厄洛丝,那我就会不顾一切地支持你,”黑袍摇了摇头,“无论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无论你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无关过去也无关将来,只要你会对厄洛丝拔刀相向,那你就是我的主公。”
“伦瑟有你这样的下属真是他一辈子的幸运,”西泽,“果然他的伏笔和你无关,你只是个自发行动的道具。”
“那不仅是您的父亲,更是整个漆泽的开国皇帝,先王殿下,”黑袍无奈地,“请您姑且还是对他保持一些尊重,不要直呼其名。”
“你根本不懂,”西泽微微伸手,将整个空间里的魔力骤然撕裂开来,从正中央开始,一阵巨大的音爆携着高温蒸发霖面上的血液,漆黑的世界里骤然迸发出灼热的焚风,黑袍将一阵魔力浮于表面,而西泽静静地站在风里,看着世界变得炽热而难以驾驭,这是贤者领域的自我爆破,和之前克莱得临死前想使用的自爆一样,人体本身就是一个储存魔力的道具,而贤者能将整个世界按着自我的意志分为无数部分,世界本就充斥着魔力,克莱得那样的自爆对拥有领域能力的贤者而言只是伸伸指头就能办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