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冲着自己性命来的敌人化干戈为玉帛,那是圣人该做的事,但西泽身为一个将击杀目标先后放在自家女皇和世界统治者身上的角色,硬要说是圣人不太容易,恰好他还在思考墓地里的四层空间最深处是什么,同学院的人包括米娅他都不能完全信任,至于莎尔,西泽是不愿将其置身于险境之中的,在这种时候在他面前冒出来的芬恩就成为了一个命中注定的倒霉蛋。
怀安特城主以及罗森族的异动证明了多梅甘尔隐藏着宝库的传说应该属实,至于宝库的所在地。
虽然不能确定正确与否,但总之墓地的机会就放在他的面前。
这样的东西自己送上门来,那么总该是值得一试的。
西泽坐在旅店门前屋檐下的阴影里,屁股下边垫着一个木头小板凳,面前造型各异的泽地人来来往往,不少明显来自其他地方的人也着重将视线放在村民们的身上,他低下头,看着自己右手上别着的一个手环,这是芬恩临走前交给他的发绳,鬼知道芬恩为什么会随身带着发绳,但这样的东西对芬恩而言仿佛还带着几分珍贵的意思,在将它戴在西泽手腕上时他的脸上甚至还能看出几分不舍,或者难堪。
而西泽也赠予了芬恩一份礼物——植入在血管里,随着血液的流动会逐渐经过心脏的一缕魔力,在西泽说要植入这缕魔力时芬恩知道自己无法反抗倒也老老实实接受了,但在听说这玩意只要感受到强迫驱散的压力就会爆发出来之后芬恩明显还是生气了,就算西泽解释成这只是自己想要保存秘密的手段也没什么用。
况且就算你不乐意又怎么样呢?一个用语言当作契约的盟友总归是不如将一把刀架在其脖子上的。
西泽惬意地享受着上午温和的阳光,泽地国特有的湿润气息散在淡淡的风里,难得平静,芬恩已经对他详细介绍了自己的身份,以及教皇国这次派遣的一群学生里高阶魔法师的数量,芬恩自己也在隐藏大魔法师的身份,但这是学院要求的,因为十七岁的大魔法师这种事情一旦暴露势必会引起整个西方世界的注意力和焦点,在这种环境下芬恩如果再想要安然成长恐怕就很难了。
与之相比,西泽就显得成熟许多,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归功于少年时期的经历,以及在教堂中那段长久时光的沉淀,否则他还真不清楚如今的自己会是怎样的人。
“哟,西泽?”米娅的声音忽然从不远处传来,在走到西泽跟前之后四下望了望,问道,“你怎么就在这里?”
“欣赏风景,”西泽向前倾着身子,将胳膊撑在大腿上,对米娅说,“不觉得这里很好看吗?”
“好看?如果你要看树林的话塞万郊外有一处枫林山,每到秋天的时候整座山会变得看起来就跟着火一样红,”米娅将手里的一片芭蕉叶放在地面上,自己也毫不顾忌形象地就这么坐在了地上,“这里除了泽地人就是泽地人。”
“听起来你不怎么喜欢泽地人?”西泽笑了笑说。
“我对猫毛过敏,小时候还被狗咬过,”米娅吐了吐舌头说,“反正我是不可能对动物提起好感的。”
“你的堂兄呢?”出乎米娅意料地,西泽居然主动问起了古拉克的动向,“也去了墓地吗?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不,堂兄他从今天早上开始就没出房间......”米娅挠了挠头,“早饭他也没来,因为是一个人住,其他学生也进不去房间,所以我也不太清楚。”
“他也是个懒狗?”西泽好奇地问。
“不不不之前可能是,但现在的话——”米娅仔细想了想来时坐在龙背上沉默不语的堂兄,最终还是没能顺着自己的话说下去,“......我不知道,可能他已经变回去了吧。”
西泽笑了笑,并没有怎么在意,而是托着下巴继续坐在风里,看着远处山林间跃动的雀鸟和松鼠,隐约能听见猛兽的咆哮声从深远的地方传来,但村民们听见之后却并没有露出异样的表情,而是习以为常地各司其职。
“那你呢?”米娅对西泽问,“你可不像是条懒狗的样子。”
“再勤勉的人偶尔也需要休息,只有上了发条的机械才能一直源源不断地运转下去,”西泽说着直起身子,有些疲惫地伸了个懒腰,“而且莎尔还没醒。”
“真是羡慕啊,西泽同学。”
一个惹人嫌弃的声音传来,米娅皱着眉头循着声音看去,果然是拉阔尔。
“唉,”这个男人毫不见外地走到西泽面前,故作帅气地双臂环抱在一起靠到墙壁上说,“我也好想和莎尔同学住在一个房间里呢?”
西泽将这句话在阴阳怪气和性骚扰之间徘徊了几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前者,于是轻笑了一声,对拉阔尔回应道:“还是尽早别做白日梦了,否则会越长越笨的,拉阔尔同学。”
如果他觉得这句话属于后者的话现在西泽就会说出【我也很想和拉阔尔的母上同住一个房间呢】之类的话,在此之前他从来没骂过什么人也不会出口成脏,这同样得归功于神父对他培育起来的教养,以及白石城那段时光的沉淀。
但如果涉及到莎尔相关的话这两样东西可以暂时抛掉。
拉阔尔哼了一声说道:“如果西泽同学是这么想的那我也不会反驳,只是在最后一天的准备时间里都不去勘探行动场地而在旅店外面浪费大好时光,也不知道谁才会越长越笨。”
“我也希望我只是在这里发呆,那样起码还会得到放松。”西泽对拉阔尔抬起头,看着那双淡色的眼睛说。
“什么意思?”拉阔尔皱了皱眉,西泽的这句话倒是勾动了他原本的猜想,因为西泽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浪费时间用来发呆,“你到底在观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