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金术师们要进入塞万之底
“那话都说到这了你咋还不去问啊,”言氏坐在窗边张着大嘴吹着风,“时间不等人,要我说你就先直接去骑士学院找安蕾那姑娘,然后火速带她结婚......不是,让她带你回家,当面坦白身份,直接让她把研究笔记给你拿过来,虽然是被偷了但剩下的应该也不少。”
塞得满满的书柜,白色的方形床单,衣柜上刻着简洁的花纹,言氏搬着一个凳子坐在被常春藤爬满的窗台上,心想这好像比自己在皇室城堡里的房间还要有趣得多。
西泽无声地站在书柜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犹豫什么呢?”言氏问,“硬要说的话唯一需要担心的其实就是那个偷笔记的,很明显这个小偷也知道笔记有问题......”
“不是,”西泽低下头,扶额道,“我不敢对安蕾坦白身份。”
“......啥?”
“以前她的父亲跟我缔结了婚约,但之后我死了婚约就算失效了,所以她才会又和她的堂兄缔结婚约,之后又改成古拉克......”
言氏张大了嘴,过了好一会儿才有心情吐槽:“那她也真是够惨的。”
“我一直感觉自己很对不起她,,”西泽叹气道,“一直以来我有很多次机会对她坦白但我从来没做过,说实话,可能是害怕吧,如果被她发现了真相那我会不会被她记恨?”
言氏摸了摸下巴,说:“意思就是你对她感觉很惭愧,这种事不打算再把她牵扯进来呗。”
“嗯,”西泽说,“她已经够悲惨了,而且德赛尔家族刚刚才有了些起来的苗头,我不想再把她拉进这种麻烦事里。”
“我其实到现在都没懂,西泽,”言氏说,“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感觉你一直都在理一团毛线,沿着一根线,而理到最后会是什么?”
他问:“这团毛线的真相是什么,顺藤摸瓜,一切发展到最后到底是什么结局?”
西泽没有说话,而是转过身去,面对着墙壁。
“算了,这一切反正对我来说也不重要,”言氏挠挠头说,“抱歉让你为难了,你不说应该也是为我好,毕竟是你们的国事,而我会对你保持如今的态度,能帮则帮,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
他仰起头,靠在窗台上:“毕竟从我们两个来到王都开始,咱们的命运就好像串联到一起了。”
谁会想到第一次在德赛尔家地牢里的巧遇会变成这么久以后的线索?谁又会想到当初在地牢里面对面吃巧克力的两个人如今会变成这副模样?
门外的楼下,灰叶正满脸苦涩地对蒂娜嘱咐说以后不要在他的工坊里进行食材试验,莎尔从火炉上掂起茶壶倒了杯茶,蒂娜无视了灰叶,视线直直地放在面前的女孩脸上,直觉告诉她这个看似瘦弱的东方女孩其实应该强得吓人,弥修则从莎尔手里接过茶杯,看着在透明的杯底里浮沉的茶叶,缓缓露出真切的笑意。
已经多久没喝过这种茶了?
言氏看着天空,忽然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块被锡纸包裹得变形的巧克力,丢给了西泽,后者手忙脚乱地接住,在看清是什么之后也会心一笑。
“命运,真是个好东西,”言氏语气有些怅然,“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自己了,我知道如果你对安蕾坦白身份的话,可能你们从此就会翻脸了,那个姑娘很要强,说不定也会把和东方的贸易推掉,这不是你想看到的,也不是我想看到的。”
他对西泽说:“一切都在你的手里,兄弟。”
西泽看着手里奇形怪状的锡纸巧克力,轻声地说:“我知道的。”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一切背后所要面对的是什么。
他直面的是统治了整个世界的巨大组织,他肩负的是世界,事实上他大可以放弃这份责任,这样也算是对父亲最大的报复,伦瑟所有的计划,全部的心力,交易,甚至对西泽自身进行的炼金实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西泽拥有承担责任的能力。
事到如今他都不知道当初的实验里伦瑟到底对自己的身体做了什么,封印魔法回路?他到底在想什么?一边期盼着自己的儿子能接走自己的重担,一边将儿子的能力一点点削去?怎么想都不可能吧,实验所做的应该是更加深刻,更加不可告人的东西,甚至在母亲的信里都没有留下任何信息,而封印自己魔法血脉的那个人又是谁?是轮亥吗?还是厄洛丝?什么时候?
“真不是什么好兆头,”西泽放弃了漫无边际的思考,长叹了一口气说,“感觉回到白石城一趟反而真的像是度假,回来以后全都是大事。”